她唇角勉强牵起一抹笑意,即便极力遮掩,可沈霁是谁,一眼便能洞穿她做出的伪装。
“我是你夫君,若是有什么都可以同我说。”
他拥着她入怀,温热呼吸落在耳畔,大掌紧紧箍在她纤细腰前。
窗外一阵寒风吹,卷起树枝上的寒梅,将点点清香送入屋中。
“夫君?”谢兰音呢喃,从前觉得他分外温柔,可听了弈棋那番对话,只觉心头不是滋味。
他的书房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弈棋要那么说,还特意加了一句瞒着自己?
越想,谢兰音越觉得眼前似是一团看不清的浓雾,而她自己身处浓雾之中,被虚虚笼罩包裹,一旦试图踏出这片雾霭,窥见的真相或许会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禾眉没有因为沈霁的话得到半分舒展,沈霁不傻,渐渐察觉到不对。
“可是我惹恼了你?”他斟酌着字句温声细语。
谢兰音想要摇头否认,可到底无法辩驳,只能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见到她这副模样,沈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她的怒意来自自己,不知道是他哪里做错了还是露出马脚,令她察觉。
思及此,深邃幽冷眸子微微眯起,几乎要融进黑暗之中,散发着深渊般的危险。
“让我猜猜看,是在恼怒今日之事?”他幽幽开口问询,声音轻描淡写,温柔中夹杂着点点试探冷戾,“还是别的事情?”
一片静默,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音音,你不说的话,我怎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所有危险情绪尽数收敛,面上换成温煦般的笑意和无奈,他这才迫着她回首,骨节分明的玉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四目相对。
他的眸似清泉温池晕染着浅浅暖意,对她的温存跃然在眼前,直至一滴莹莹泪珠滚落,坠在手心,也落到他心湖之中。
眸子倏然睁大,错愕望着她:“音音……”
擡手抚着她的泪痕擦拭,水珠成串般滚落而下,像是一颗颗细密珍珠不断砸落,疼得沈霁心脏发颤。
“不要哭,若是我哪里做错了跟我说便是,音音,我不喜欢你这样落泪。”
捧着她娇小的脸,宛若手中捧着珍宝,落泪的她梨花带雨,泣泪如珠,浇得他万分意动,俯首吻去泪痕。
咸涩滋味被他唇舌卷走,谢兰音哭得久了,声音哽塞,眼尾发红,“我们最开始本就是合作,如今这般,又算什么?”
她本不打算说这些,可这段时日的甜美与苦涩一并交织,精神紧绷着,到底,她还是没有按捺心头所想,将真心话问出。
沈霁的动作微微顿住,将手慢慢松开。
他想过种种,却从不知她心头所想居然是这个。
难以言喻的欣喜卷上心头,对比于谢兰音的落泪哭泣,他反倒勾唇笑出声来,“就不能日久生情?”
话毕,他擡手轻轻在她琼鼻处刮过。
泪水凝于眼睫,将落未落,谢兰音怔愣住:“你、你说什么?”
“我心悦你,你看不出来?”沈霁勾唇,眼底溶满暖意,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存在。
谢兰音薄唇紧抿,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脸色好转:“若是当初同你成婚的是旁人,不也可以日久生情?”
她在意的是这一点。
沈霁哑然失笑,他本以为音音格外聪明,为何还会钻这样的牛角尖?
他蓄谋这么久,就是为了夺得她的心,只是这些,他统统不能说出口。
“若是我真愿意成婚,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孑然一身,音音,不是什么人都能同我合作,想要我用婚姻作为代价,也要合我心意才是。”
沈霁说得滴水不漏,幽幽叹息着,“我本以为呢能早早明白我的心意,看来,还是为夫做的不够。”
说完此话,他牵起她的柔荑,低下头,在掌心落下轻飘飘的一吻。
就像露水吻上繁花,心尖儿发颤,飘在空中,迟迟落不到地面。
“身子可还冷?”
将话说开,沈霁心情极好,一直柔声哄着她。
谢兰音依旧觉得冷了些,沈霁勾唇牵着她一并朝着温汤而去。
半途,谢兰音回过神来,“我已经泡过,回屋缓缓就好。”
“说起来上一回不小心看到音音泡在温汤里,常言道礼尚往来,音音觉得呢?”
还未等沈霁说完,他便自顾自解下外袍。
身侧就是温汤,谢兰音心惊了瞬,立即背过身去,面色羞赧:“你在做什么!”
“礼尚往来。”沈霁说得一本正经,“我可不能叫音音吃亏。”
话毕,耳边传来入水声。
谢兰音惶恐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这是什么礼尚往来,分明是蹬鼻子上脸吧?
“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她可不敢久留,意识到不对赶紧就想跑,可沈霁的动作比她x还要快,从后拽住她的手一扯,任由其落在温汤里,落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