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光状作无意说出这句话,谢凝黛瞳孔微微一缩,捂唇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太傅对阿姐的感情可是真的?”
她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相处古怪,或者是,私心作祟,不希望是她所想的那般。
萧晗光嗤笑:“你问这个作甚,做好自己的事,赶紧把后宫几个碍眼的给孤解决掉。”
由于朝臣之间争锋相对,各有各的算盘,总想塞女人到后宫里头。
萧晗光不好拒绝,索性尽数都封了美人,看着那些女人各自斗来斗去,也算是解解这枯燥的日子,权当做调剂罢了。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睛的,仗着背景强硬肆意惹事,故而萧晗光看中谢凝黛搞事的能力,给她后宫目前最高的昭仪位置,让她治治那群叫人作呕的女人。
谢凝黛乐此不疲,头一次觉得有人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还要她来帮着宫斗。
她自然一一应下,等萧晗光一走,转头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宫人,“喏,糖酥饼做的不错,赏给他。”
……
回府路上,沈霁显然心情极好,对比于离开宫门时面色极为难看的长宁侯,不知从他身上剥下过几层皮。
谢兰音看着他微翘的唇角,没有开口,掀开车帘好奇望向外头的街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可有想要的?”沈霁低声问道。
谢兰音摇了摇头,沈霁那儿什么都有,她也只是想要看看而已。
谁知这一瞧,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药铺中走出。
那人身旁陪着不少婢女侍从,他们皆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坐上马车,谢兰音微微拧眉,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润嗓音:“原来是世子夫人,听说她怀了身孕,胎象不佳。”
闻言,谢兰音心头错愕不已,“她怀孕了?”
“嗯,是江柏舟的。”沈霁特意补充了这一点,“也是仗着腹中的孩子去求长宁侯,希望姜岸能救江柏舟一命。”
“江柏舟这事还有转圜余地?”
她微微睁大双眼,遽然想到今日她前脚离开,正好和姜岸擦肩而过,而姜岸要去的方向正是御书房。
想明白这一点,她顿时了然:“你们和长宁侯做了交易?”
也唯有陛下或者沈霁开口,才能留住江柏舟一命。
话甫一出口,谢兰音不禁有些懊恼,作为后院女子,不该轻易问询朝堂政事。
见她立即噤声,面上恍恍然忐忑不安,沈霁幽幽勾唇笑道:“嗯,确实做了一桩交易,他用部分兵权换来江柏舟的这条性命。”
谢兰音本以为沈霁会斥责或是不打算继续往下说,正想着要不要转移话题,他却自顾自说了起来。
既然他愿意开口同自己说这些,那么这些就不算是禁忌。
心头稍稍松了口气,谢兰音好奇问道:“部分兵权?”
“要让他交出全部的兵权自然不可能,只能先用这种法子蚕食一部分。”说到此处,沈霁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清澈眸眼似晕染着葳蕤桃花,“音音听了这些,可要为夫君保密。”
还未从他先前那句话想清楚,又被后面那句惊得心头颤了颤。
“你、你叫我……”
音音二字未免太过缱绻,况且曾经的贼人也叫过这个称呼总觉得分外古怪。
沈霁皱眉:“若是你不喜欢我便叫别的,你也知道若是出门总不能叫你谢小姐之类的,太过生疏,还是叫你……娘子?”
这二字可比先前二字杀伤力更大,谢兰音难得面色羞赧,红若彤云,忙摆手:“还是叫先前那个吧!”
“好,那今后我便叫你音音。”他从善如流应了下来,唇畔笑意止也止不住,“再过一段时间陛下会去行宫狩猎,那儿有上好的温汤,说是滋润养身,回x头让他们先准备要带过去的东西,不至于届时手忙脚乱。”
谢兰音讷讷点头,长这么大她还未泡过温汤,只是听说过,倒是心底多了几分好奇。
回屋后,二人依旧如新婚花烛夜那般分床而眠,一个睡床,一个睡地,隔着一段距离,分外和谐。
不过几日,谢兰音渐渐习惯这样的睡法,左右沈霁格外君子,并不会碰她,始终秉承着当日承诺。
她很满意目前的情况,除此以外,江柏舟的案子总算判下来,虽然姜岸用一部分兵权换得他一条性命,但依旧要去偏远苦寒之地流放一年,待时间到了才能重新归京。
对于这个结果,平阳侯江黎很是满意,他明白若不是姜岸出手,江柏舟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他的世子之位被废,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姜婉初一心要跟着他一道走,姜岸无法,特意拨了不少人一路看顾,还赠了大量银钱。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大量银钱珠宝一小部分入了官吏口袋,另一部分呈到沈霁的桌案,随后沈霁另外取了一半送到萧晗光那儿。
见状,萧晗光无奈笑了笑:“孤真是服了你,当初说的那番话一一应验,你且说说你这般能耐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本以为沈霁会自侃一番,却见他拱手拜下,弯唇笑道:“臣这儿倒真有一桩事要请陛下相助。”
萧晗光定定看了他一眼,“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