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自欺欺人地选择拒绝接受现实。
他不做她出的选择题,他人生第一次选择跳题不做:“我送你去医院。”
郗雾不懂:“去医院干什么?”
“你应该想见阿姨吧?”
郗雾眉头一挑。
两人俱没说话,郗雾动了动手臂:“松手。”
司洛林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松了。
郗雾沉沉闭了下眼睛,环臂,朝他擡了擡下巴,“司洛林,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婚戒的事情,你要不要和我摊牌?”
司洛林看她:“我只爱你。”
郗雾嗤笑一声:“司洛林,你的机会用完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
她转身就要离开。
“在你心里……”
郗雾的步子停在大门口,侧耳:“什么?”
“我算什么?”
郗雾唇缝抿成直线:“曾经的调剂品,今后的过去式。”
“司洛林,别再来烦我,我们没法好聚好散,你知道为什么。”
说毕,郗雾头也不回地走人。
司洛林低头淡淡笑了下,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回了家。
平静地换了拖鞋。
平静地接过帮佣递过来的凉白开。
平静的抄兜站在原地。
在客厅站的第三分钟,他砸翻了一个家里的古董花瓶。
把一向冷静的车蕴庭都吓呆在原地。
那一晚,整栋别墅的气压前所未有的低。
也是那一天,车蕴庭才真正反应过来,家里的地位在不知不觉间变了。
/
今天在内鬼有场聚会。
褚颜午窜的局。
给司洛林牵线搭桥组的感谢局。
只是主角还在北聆飞洛朗的飞机上,没及时赶到现场。
大门口,停着司洛林那辆黑色的昂贵超跑,傲慢的布加迪。
他一连几天心情都不大好,再热闹的场子都摆一张臭到死的冷脸。
褚颜午照例一到场就开始热场子。
场子活络开,一些目的性很强的资源置换先行摆上台面。
极限扯一下皮,推杯换盏间,谁的价值就被定下了。
酒过三巡,开始上一些难谈的项目,几轮扯皮下来,趁着酒劲又极限拉扯,才堪堪搞定。
期间司洛林坐在角落,一个不睬。
不知谁走错了包厢,门被推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一眼看到角落里的他,对着周遭的伙伴指着司洛林,面上笑呵呵的,“诶,这位就是小司总,我和你们说,四年前,小司总刚入我们这行,青涩的很,不会喝酒……”
他还在那叭叭叭地吹,一点没注意周遭越来越低沉的气氛。
整个场子的人都知道司洛林今天心情不好,不,不对,是这几天的心情都不好。
没人敢惹。
不说司洛林家世摆在那,就说他这四年在整个投行的成绩、出了名的狠手段和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就已经是很多公子哥又敬又怕的一号人物。
熟悉的人谁敢惹他?
借了酒胆也不敢。
毕竟司家少爷还是个会泰拳的狠角,单就那身冷酷的杀手范就足够有震慑力了。
司洛林松了松大衣的袖口,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眼中凌厉又满含嘲讽。
没话。
无言。
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但在场的所有熟人都沉默下来。
整个包间的气场以司洛林为圆心,不断向外扩散。
他坐在一堆年轻又有本领的公子哥儿或是新贵中间,明明穿的最低调、明明坐的最角落,但偏偏就是成了全场的C位。
他胸口平淡的起伏着。
盯着没有眼色仍在滔滔不绝的男人:“小司总,现在应该不会还是一瓶都喝不了吧?”
男人说着就要递给他他自己的酒瓶子。
司洛林没接,仍旧坐在原位,双腿交叠,背靠着沙发背,缓缓扯起一抹嗤。
“我现在不喝酒,徐总。”
“啊?不会吧?”姓徐的不解,“小司总,都四年了,酒量还没练出来呢?太差劲了点吧?”
“我们公司禁止酒桌文化。”
“这叫什么话?谈生意哪有不喝酒的?真是一辈不如一辈,来来来!叔教你一句话哈……”
周围有人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有人小心翼翼地互相交换眼神,大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派对本就讲究一个欢快,现在有小丑来找死,你说是不是好戏?
场子里不乏做影视投资这一块儿的,一部电影能不能爆,一眼就能定江山。
但看了再多的戏,最后还是觉得再好都没现实的有趣。
生活不比戏真?
你道讽刺不讽刺、好笑不好笑?
“叔教你,酒桌就是一个男人的战场。”
“哇哦……”司洛林笑得平淡,说的冷淡,“然后呢?”
“所有的生意,不说一百也有九十,所有的生意,成也酒桌,败也酒桌,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经验,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好好记住!知不知道?”
司洛林淡淡地“嗯”了一声,“那就这么办。”
所有人一愣。
不管喝醉的还是没醉的,全都一个激灵吓醒了。
姓徐的喝多了还没反应过来。
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穿黑西装的青年。
司洛林视线淡淡转向门口的人:“黎封,你还站那干什么?”
“我现在就去,小司总。”
凡事能做到上市公司的,谁手里完全干净?
经查,但不可能经得住大查特查逮着它查。
证监会只需要一份详细的举报材料。
如果你以为内鬼只是单纯的酒吧,那你就把褚颜午想的太单纯了
破产?
多少没劲。
不如金融犯罪来得礼貌,毕竟只针对碍眼的那一人,不至于一公司的人都被牵连而失业。
“晚辈也教您一课。”司洛林路过他身边,淡淡一句话,“少吹牛,有人不爱听。”
“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