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日出·印象_19(1 / 2)

失眠祭司 各度秋色 2305 字 5个月前

第57章日出·印象_19

郗雾是死活没想到司洛林能直接从二楼阳台翻进来。

“你……”

“挺矮的。”他靠着门这么说,随后环胸靠着墙,继续问,“我能进来吗?”

郗雾还在震惊中,于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司洛林顿了顿,文雅的脱了鞋放在阳台上,司洛林做什么都自带一种云淡风轻的氛围感,让人很有把那种氛围画出来的冲动。

郗雾红着脸不自然地扭过头,同时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色令智昏!雾九你个昏君!

他走进来后把玻璃门移上,又把窗帘拉上,大概是温差的缘故,室内开了空调,对于他这个发烧的人来说有些冷,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手握拳捂着。

郗雾这才想起他还发着烧,把自己一团乱的房间抛之脑后,光着脚踩上地毯,拉过司洛林把他往一旁的室内小沙发上按,“你等等,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司洛林头有些晕,只点了点头,撑着脑袋坐在软绵绵的懒人沙发上。

室内乱糟糟的,但还是有股洗衣液的香味儿,有股清幽的调子,像进了人迹罕至的深森。

洗完的袜子还有各种衣服,小吊带和各式各样的阔腿裤、牛仔短裤,都乱糟糟的丢在地板上,但丢的满地的又都是洗干净的,脏的都被丢在门脚的洗衣篓里。

地上还混着各种画本、画纸、彩铅以及许多他不认识的画具。

一时不知该说她不整洁呢还是不整洁呢……

邋遢大王。

他心里这么想。

乱糟糟的,和他自己的卧室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莫名的,他莫名其妙地觉着这乱糟糟的一切无比有生气。

这里所有的一切,衣服、画具、墙上乱贴的涂鸦、散在地上的草稿、乱堆在书桌上的课本、东一件西一条的衣服……莫名地特别温馨。

包括空气里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洗衣液味道,都是种清幽的味道,像兰草的香,清淡带着一丝清幽的凉意,淡淡的又有点悠远的调子,让他的心很平静很平静。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个冷冰冰、父母不怎么在的家很大,比这上个世纪留下来的欧式小洋楼设施更齐全、装修更豪华,可却没有给他半丝安全感,而这儿,窄而小,乱而杂的一间卧室,竟然让他生出一种……很久没有感受过的……安心感。

橘色的灯光安谧,打了一圈在他脸上,他的鼻梁高挺,此刻安静得像尊雕像。

门被推开,女孩儿毛毛躁躁地走进来,头发还散在肩头,发梢挂着湿漉漉的水珠,她把药箱放在他脚边,穿着清凉的牛仔短裤,就地盘腿坐下,坐在他脚边,把医药箱搁下就埋头找着:“我上次吃完放这儿了,应该还有几片吧,还是我妈给我买了塞行李箱里的……”

“你妈不管你吗?”他顺势问了一句,不带什么言外之意,就很单纯的疑问,“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放心?”

郗雾点点头,仍旧埋头找着药:“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母女俩很少管对方闲事的,尤其我满16周岁以后,我妈就更少管我了,她觉得我能自己解决,在我转来世音之前,她连家长会都不怎么去的。”

“为什么?”

郗雾仰头冲他笑了下:“我老妈原话,学校还没她思想开放,她女儿做什么又心里都有数,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放心的妈。”

其实原话还有一句,但因为是在司洛林面前,所以郗雾选择性省略了——反正从小和你斗智斗勇,你嘴里蹦儿第一个字儿我就知道你接下来要撒什么谎。

司洛林一顿:“……你妈很信任你。”

郗雾被夸得不好意思,摆摆手:“还好啦还好啦,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你妈应该更信任你。”

司洛林没反驳,但也没肯定,只是撑着下巴神情恹恹。

她这话倒是真心不客套的,毕竟司洛林这履历,绝对称得上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带丝毫偏心的说,脑子、智商、成绩、教养、礼貌哪个不出挑?遇事儿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光这几点就秒杀多少青少年?

虽然嘴欠点,但不会逾矩,很有分寸感不会让人真的不舒服,顶多气个半死而已。

更别说司洛林还有一张帅气的脸蛋和优越的家世,她听苏绯说,世音那些有钱的家长太太,暗地里都把司洛林视作女婿的第一人选,要不是司家的大腿不好抱、司家的两位父母不好巴结、司家的少爷已经有心上人了,估计早把联姻算盘打得比鞭炮还响了。

有钱人的恋爱观和普通人是有差别的,你没法说对或错,因为对错这种东西不是人数多就能决定的,人数只能给心智不坚定的人造成迷惑效应,而有钱人又自成一个圈子,三观互相影响。

所以在部分有钱人眼里,早恋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什么时候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亲家都不嫌早。

哪怕是自由恋爱的今天,大部分有钱人的家庭即使嘴上说着支持孩子一切决定,但话里话外还是会暗示着自家找个门当户对的,越有钱的其实越小气。

郗雾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退烧药,她把药塞司洛林手里:“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不用。”司洛林拉住了她。

郗雾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他把手里的两粒药往嘴里一塞,喉咙动了动,药片就这么被他生吞下去。

郗雾看着他,他手来拉着她,没有丝毫要松的痕迹。

郗雾一时有些踌躇,但司洛林没让她踌躇满五秒钟,他把她拉着坐上沙发的同时,他站了起来,两人位置对调,司洛林成了站着的那个人,他低头看着她:“待着。”

说完他推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个吹风机。

他把吹风机的插头插上,拿着吹风机站她身后,撩起她身后的头发给她吹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了,郗雾安静地坐着,背挺得笔直,特别僵硬,热风吹拂,擦过耳廓,暖暖的,痒痒的,小腿那是地上反弹的空调冷气。

她抱着个抱枕坐着,身后不时传来司洛林的咳嗽声。

这氛围,着想着把抱枕又抱紧了一些。

耳朵红红的,还有点烫烫的。

心想司洛林这人其实挺嘴硬心软的,两粒感冒药就能让他给你吹头发。

但也真的挺寡淡的。

不然你看他总是一恩还一恩。

不欠人情的某种意义上,也是不想有交集。

郗雾是这么个人。

所以她很懂这种感觉。

司洛林才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对人间嘈杂的喧嚣一贯不理也不稀得睬,相当佛系。

刚开始她还不信褚颜曦的话,一个学期的相处下来,她是彻底信了。

果然是不听曦姐言,吃亏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