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狗”的笑眼看着她,叫她疑惑更甚。
司寇星野,你到底有何企图?
湖边场面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却被一声慈祥且中气十足的老妇叫喊声打破了。
“岫岫!”
李婠南侧头望去,凌老王妃站在不远处一棵合欢树下,笑眯着眼向她招手示意。
她便提着衣裙,一路小跑往凌老王妃那边去。
司寇星野见她雀跃的身影,只在这时才觉得,她符合她当下的年岁。
“王妃!”
李婠南跑到凌老王妃身前,额头上出了一些细汗,凌老王妃掏出手帕,慈爱的为她擦拭。
“跑这样快,摔着了可有你疼的!”凌老王妃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还是细心的为李婠南整理衣服。
凌老王妃已经七十多岁,但看着还挺精神的。
凌老王爷是太祖皇帝唯一一个封王的堂弟之嫡子,继承王位。
其人和善,颇有名望,受人尊敬,也高寿,凌老王妃亦然。
李婠南幼时身份特殊,少有宫妃或宗室女子跟她亲近,这凌老王妃便是那少有之列的。
有一回在皇族家宴上,凌老王妃发现李婠南好像喜欢槐花做的糕点,正巧城里出了应季的特色槐花糕,和宫里那种传统的槐花糕有所差距。
凌王妃也是可怜李婠南自幼无母照料,太宗皇帝虽然万般宠爱,但总归是没有母亲的细心,便也不曾避嫌,再入宫时,便为李婠南带了槐花糕。
李婠南及笄那日,便是凌老王妃为她主持的事宜,也是她做长者聆训。
“王妃本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天气又热了,怎么不在府里避暑?”
凌老王妃一脸得意的侧头,示意身边贴身伺候的老嬷嬷把东西拿出来。
李婠南瞧着老嬷嬷从袖中取出一盒口脂递给凌老王妃,凌老王妃又得意的递给李婠南。
“你年纪轻轻,记性倒不似我这般好了!你前两日不是还说,照料你的魏夫人病了,脸色总不太好,你想着送她一个时兴的口脂,叫她用了显得气色好些,心情也好些,这病也就渐渐好起来,于是托我从宫外买来!”
李婠南接过,心下难受。
凌老王妃说的是明唐五十年的事了。
凌老王妃年纪大了,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会忘事,或者是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但有时候又正常,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然得了病症。
太医也看了,说治不好,吃药也没用,到了年岁得这样的病症是正常的。
“嗯。倒是我忘了,”她说话,手上打开了口脂的盒子,明明瞧的是口脂,但仿佛瞧的是过去光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王妃的眼光还是这般好!”
“就是这样,岫岫要多笑一笑!”
“好,听王妃的!”
除了凌老王妃,已然多年在无人唤她乳名了。
本是风和日丽,却突然打了一个旱天雷,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望向天上,一时话题转移到这雷声上。
却见同一时间,皇后、各位皇子以及李婠南身边,都有宫人传讯而来,皆以附耳奏明。
场面顿时凝重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续得加急来报。
众人听罢,都面有惊异之色。
司寇星野没有那个好奇心在意宫人到底给他们奏禀了什么消息,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悠然姿态。
宫中侍卫也在此时,听了皇命调遣,上御花园来护卫众人的安危。
大批侍卫涌进御花园,倒是叫平时难得见这么大阵仗的贵女小姐们有些惶然。
李婠南对着身边一同跟过来的星竹道:“送王妃去内堂和皇后她们待在一起!”
凌老王妃前脚走,李青沅便到李婠南身旁来了。
李婠南望向司寇星野,冷冷的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的身体盯出一个窟窿才满意。
他对着李婠南的目光,却是自然大方。
“姑祖,发生何事?”
“国师死了!”面对李青沅的发问,李婠南依然是未曾收回审视的目光。
李青沅:!
“我今早路过谏星殿时还瞧见他安然!”
“皇宫潜进了刺客,国师是被刺客所害,其死状惨烈,生前受了折磨,手脚都被挑筋,身上足足被被划了三十五道,最后一剑封喉而死,然后被用白绫吊在房梁上,手掌心还被用利器刻了个十九。”
李婠南说着说着对上司寇星野的眼睛,莫名的扯出一丝冷笑。
进了两趟宫,死了两个人,死法是一模一样。司寇星野,你就说巧是不巧吧?
司寇星野无辜脸。
国师之死可不比冷宫里的一个老嬷嬷没了,自然是引起了万分重视。
就是不知道,神机妙算的老国师,有没有算到自己的死期。
簪花宴上的官眷都被一一排查,然后叫侍卫们送了回去。
李婠南亲自前往谏星殿,老国师的尸体已经运走了,谏星殿整体没什么与以往不同之处,唯独老国师的禅室里,地上还有斑斑血迹,房梁上还吊着那条白绫。
来之前,李婠南已经去看过老国师的尸体了,看手法确实是和杀老嬷嬷的凶手是一个人。
手脚筋、三十五道伤、一剑封喉、白绫、十九。
所指之意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