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渐渐重合，楚蘅芜抿唇，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

她说完之后便没有后话了，侍女有些惊讶地擡头，发现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夫人竟心情好了许多。

“夫人？”侍女抿了抿唇道：“奴婢送您回屋吧。”

楚蘅芜没有拒绝，看了一眼还在低着头的侍卫，缓步往来时的方向走。

知道她定然是认出了自己，肖檐忍不住微微勾唇，上前在侍女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勾住了她的手。

瞪了他一眼，楚蘅芜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这人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乔装成侍卫进了严明元的私宅也就罢了，如今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做这种小动作。

她今日穿的衣服袖子很宽大，堪堪遮住两人的手，就算是有人突然出现也发现不了，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楚蘅芜走到房门前站定，声音镇定对侍女道：“你在门外守着就好，他进来帮本宫搬些东西，那屋子里有许多陈旧的物件，本宫不想要。”

闻言侍女连忙称是，乖乖站在门前。房门被关上，侍女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搬东西也要关门，却也没有多想，注意力很快就被飞过的一只蝴蝶吸引走。

屋内

肖檐攥着楚蘅芜的手腕将人带到里面，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抿唇道：“殿下又瘦了。”

“将你脸上的东西摘了再与本宫说话。”楚蘅芜有些嫌弃道：“太丑了。”

她承认自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肖檐顶着这么一张丑脸与她说话，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肖檐动作一顿，伸手将自己脸上的易容摘下，苦涩道：“殿下之前那副样子，臣也没有嫌弃分毫。”

“但是你这样太丑了。”楚蘅芜偏头，抿唇道：“你若是长这样，别说是做本宫的侍君了，近本宫的身都不要想。”

闻言肖檐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声道：“殿下生气了吗？”

楚蘅芜擡头，惊讶道：“生什么气？”

“臣来晚一步，让殿下受委屈了。”他扣着楚蘅芜的后脑，没有让她看到自己晦暗的目光。

他敢来的时候严明元已经离去，天知道当他看到严明元脸色的抓痕时恨不得立即将他千刀万剐。

好在殿下没有真的收到伤害，若是他真的强迫殿下，他一定亲手将严明元的那玩意剁下来喂狗，再一刀一刀将他片成肉片。

楚蘅芜眨了眨眼，抿唇道：“你来的已经很快了，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和太子玄的余孽同流合污，镇国公府泼天的富贵竟养了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镇国公身为大业勋贵，光是镇国这二字爵位便让人望尘莫及，她实在是想不通，严明元为什么会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做这样的事。

“他要的不是富贵，是殿下。”肖檐冷笑，“他知道只要殿下还是公主便与他再无可能，所以他想将殿下拽下来，扔进尘埃里，放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只是如此吗？”楚蘅芜不相信，抿唇道：“若只是为了我，严明元就是天下第一蠢货。”

“或许还有另一层原因。”

肖檐捧起她的脸，专注道：“早在二十年前，镇国公就已经勾结太子玄，想要谋反。”

这话太可怕，楚蘅芜睫毛一颤，声音有些抖：“你说什么？”

“臣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年父亲从未与太子玄有过纠葛，一直到父亲被斩，也不愿意担那莫须有的罪名。但是殿下，那些信件却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说有一个人真真正正与太子玄勾结，却将所做的一切都推到了我父亲身上。”

楚蘅芜眸子蓦地睁大：“你是说，那个人是镇国公？”

“没错。”肖檐双目猩红，冷声道：“普天之下能将父亲笔记模仿的那般相像的人只有镇国公府中门客，臣不得不怀疑他。吴越手中必然有镇国公府与太子玄勾结的证据，不与他们合作必死无疑，与他们合作还有一线生机，殿下，严明元不是傻子，你猜他们会怎么选？”

二十年，镇国公逍遥了二十年，而他父亲却背负骂名，遗臭万年，凭什么！

楚蘅芜伸手抚他的眉，抿唇道：“若当年真的是镇国公勾结太子玄，父皇一定给肖大人一个交代。”

当年天下不稳，一切都结束的匆忙，但是她相信这不是父皇有意为之，若是真相大白，父皇一定会还肖丞相一个清白。

闻言肖檐轻笑一声，双臂拦住她纤细的腰，低声道：“殿下就这般信臣？”

“我不是信你。”楚蘅芜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信的是裴大人的学生，信的是史书上记载的肖丞相的人品，信我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