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栗子必定不辱使命,等着主子回来,一举将西越攻下!”
奈何凡事皆有定数,尤其是被阻碍的情况下,人,永远无法与时间抗衡。
翌日,东风。
颜曦染的行动力很高,才跟赫连琰月商谈好,便开始点兵,借道淮湘,准备主动一回,向南珈进攻。
迟早是要一统的,这边就由她铺平。
按计划,她借道相当于是悄无声息地接近南珈,届时,赫连琰月再出兵搭一把手。
颜曦染有身孕,便没有亲自率军,派了纳兰卿前去。
纳兰卿在东北边境待了些日子,也算学了点东西,真正上战场是没有了,东北两国是姻亲关系,不可能开战。
才有了现在这一出,也多得颜曦染信任她。
二月二十一,天气尚冷得紧。
有了赫连琰月的军队加持,东风淮湘攻进南珈境内易如反掌,一路上势如破竹,颜曦染收到的捷报一封接着一封。
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打到第三个城池时,距离边境有一段距离了,这时候淮湘的军队却和南珈的兵联手,反攻东风的将士!
“言廷,你这是做什么?!”纳兰卿难以置信地朝言廷吼了一句。
言廷,是赫连琰月派出的将领,也就是言太尉的儿子。
“纳兰将军,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这一路胜仗打得太过轻松,你真以为是你自己的本事?”言廷嘲讽道。
“所以你一早就和南珈勾结了?就为了请君入瓮?!”纳兰卿握着长枪的手已经不能再紧。
“死前能明白,也不算太遗憾。”南珈元帅元德掺了一句。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纳兰军是东风的传奇,就算以少对多,也没有输这一字可言!”纳兰卿转头看向言廷,“我问你,是你与南珈勾结,还是你们皇上与相翎月勾结的?”
“什么勾结不勾结的?利益面前,最好的莫过于双赢,皇上志在天下,若不趁此机会打下东风,难道要等着东北两国来踏平整个大陆?”言廷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赫连琰月下的命令。
“真是狼子野心,也怪我们女皇识人不慎,真是到了八辈子大霉才被信任之人算计!不过,有皇夫在,你们就别想得逞!”纳兰卿怒斥了一声,便挥着长枪,率众将士开打,“兄弟们,上!誓死守卫东风!”
元德见在自己的地盘,还有联军,十分得意,即刻让自己的将士应战,一边还催促言廷命淮湘军动手。
眼见着就是想要把东风的军队尽数歼灭。
“元德,你忘了皇上和你们女皇的约定了?这些士兵要活捉!”言廷在一边气急败坏地提醒元德。
“言将军,目的不都是东风?装什么清高?在这么有利的条件下不杀死他们,留着等他们有机会逃回东风,他日来复仇不成?杀了他们,对东风来说,可是一场大挫!”元德不听,继续杀敌。
言廷脸色变得难看,元德位居重位,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按自己的想法办事,基本可以确定是相翎月出尔反尔,想要东风的军队在此覆没!
但,他们皇上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让他多留个心眼。
于是,元德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把剑。
拿着剑的,是言廷。
“你做什么?!”元德大骂道。
“让南珈的兵住手,否则,我杀了你。”言廷的气势已经完全盖过了同为将领的元德。
元德本来想挣脱的,但是好几次都无果,惜命之人,只能按着言廷的话去做。
“对了,最好不要耍心眼,我淮湘的军队,还有一些埋伏在周边!另外告诉你家女皇,出尔反尔之人,要当心后果!”言廷撂下了话,就让淮湘军架着东风的士兵离开。
“喂!言廷,你什么意思?!要打要杀尽管来,我们纳兰军不怕!你别给老子整些花里胡哨的诡计!”纳兰卿破口大骂。
在她看来,赫连琰月已经背叛了和颜曦染的情谊,抓回去也只是当成战俘,也极有可能用来威胁颜曦染,最后的结果还是死。
所以更想要坦坦荡荡地直接战一场,战死沙场,便是将士最荣耀的死法,她不惧。
言廷虽是将门之后,自己也是将军,但一言一行都比较儒雅,听到纳兰卿的话,有些嫌弃。
“纳兰将军,这是我家皇上的命令,你就留着命自己去问他吧。”之后,言廷再没有理会过纳兰卿。
是夜,东风。
颜曦染正在给君凌写信,桌上还有一道平安符,是她今日特地去寺庙里求的,还请椽悟开了光。
原本,椽悟是跟着他俩的,但是现在起两人分开,椽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颜曦染回来。
他就是不回也一定会被送过来!
想到这里,颜曦染笑笑,觉得君凌很可爱,椽悟也挺可爱的。
“报!陛下,不好了!前去南珈的纳兰军,全军覆没了!”通讯的士兵在门外大声传报。
搅了原有的宁静吧。
颜曦染执笔的手一顿,当即放下笔,急冲冲地召见了通讯兵。
“说,怎么回事?”她紧张得连凳子也不坐了,直接走到通讯兵身前。
“回陛下,前线传来最新消息,淮湘与南珈联手,将我们东风的纳兰军引进西越后……围剿了!”
“是不是传错了?淮湘怎么会和南珈联手?还有纳兰军,纳兰军怎么会……”颜曦染如遭雷击,僵着身子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菘蓝连忙扶着她。
“陛下,战报是不会传错的……”
“报——!陛下,东淮边境有敌军突袭,就要守不住了!海岸附近还发现了准备登陆的南珈水兵,请陛下尽快出兵镇压!”
“报——!陛下,大事不妙了!城东白马寺一带突然出现了时疫,现在正在不断扩大范围,半个时辰前最先感染的那些人,已经……死了!”
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颜曦染的头有些昏昏胀胀的,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
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现在无论是哪一件事,都迫在眉睫,都不能先放一边。
“去,赶紧让监国大人过来!”她强撑着不倒下。
还好这时候哥哥在,但唯一不好的,就是那人不在。
她至今还是不敢相信,是挚友的存在的,那个温雅如玉的良善男子,会是骗她的。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绝对要亲自前往淮湘,去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快些到龙椅上坐着!”菘蓝扶着颜曦染,察觉到颜曦染整个人都有点凉。
二月下旬,寒意依然深重,本不该出汗,颜曦染的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忽然又焦灼,她的小腹逐渐传来痛感,不禁抚了上去。
红绡见状,当即给她号脉。
是动了胎气无疑。
好在前些天主子给主母调养过,用了不少名贵珍稀的药,底子算是好了,现在用普通的保胎药就好。
红绡当即去准备安胎药,这厢慕容晔也就来了,看着就是还没有通传就已经起身到这边来。
“哥!”颜曦染见了慕容晔,即刻起身想要上前,但腹中疼痛难耐,没走几步就停了。
“曦儿,先坐!事情再大,有哥哥帮你顶着,你当心身子!”慕容晔担忧地快步走过来。
“红绡已经去煎药了,问题不大!哥,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同时处理好各种状况!淮湘的行径蹊跷,南珈又像是算好了时机来的,似乎这两国联手了!最可怕的还是时疫,偏偏赶上这时候,还又是这般迅猛!”她焦灼不安,却又无奈。
“你是不是有了主意?”慕容晔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路上仅能想到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