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并不爱看话本，想来要让胡堂主失望了。”钟离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胡桃的调侃。

然而事与愿违。

一上午的课之后，幽篁中午休息一会儿，原本打算直接睡一觉，学堂工资不高，但好在没课就是清闲，她靠着椅背望天花板发呆，耳边是蕈喋喋不休地在重复早上的噩梦，她叹了口气，只当蕈是空气。

她确实是空气。

但是，梦却是她自己做的，她又梦到了那时的事情，她在丛林里挣扎的时候，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复制了蕈的行为，但是每一次怯懦的时候，每一次犹豫的时候，每一次受伤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想起钟离，而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让她更痛苦了。

好久之后才想起来，原来她曾经也是会笑的。

但这要怎么和钟离开口，她不想和他提任何那时候的经历，没必要也没意义。

她再次重重地叹息，已经习惯了她幻想出来的蕈这么啰嗦，知道这是假的，可她没办法解决，太烦了。

隔壁桌同样摸鱼的书法老师看她叹气，好奇地问，“幽篁老师，什么事情这么苦恼，看起来今天无精打采啊。”

幽篁被叫到名字，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无聊罢了。”

“哎呀，早说呀。”书法老师也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她笑眯眯地从抽屉里翻出一打花花绿绿的本子，“消磨时间的方法多的是，有什么好叹气的，来来来，这是我最近在万文集舍买的，从稻妻的八重堂那边传过来的一本小说，销量挺好，听说白垩老师都在里面帮忙配了插图，作者文笔相当好，剧情也不错。”

幽篁也实在是烦得想找点事做，她顺手接过来，最上面的一本封面是两个背对而行的人，她一字一句念出了这上面的小说名字，“拿什么来拯救我的女友……？名字未免太怪异。”

“哈哈，名字怪归怪，好像是稻妻那边的风格，确实和璃月不太一样呢，不过作者似乎是璃月人，内容还是很正经的。”

“唔。”幽篁翻开来看，主人公叫苍星与雾云，似乎是个恋爱小说，但情节却莫名熟悉，她越看神色越奇怪，但也确实看了进去，进度飞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消磨了过去。

书法老师去外面买东西，回来帮幽篁捎了杯奶茶，从稻妻那边传来的，口味挺丰富，然而幽篁也只喝原味。

她接过来，说了句谢谢，一手插管子喝奶茶一手翻书页，书法老师见她看得入迷，问了一句“这小说写得怎么样，听说是作者为了写出来重追前女友的，苍星和雾云的原型就是作者和他的女友呢，哎呀，也不知道现在天星老师和他的……”

“噗——”

书法老师话未说完，幽篁反应及时地一侧头，避免了一口奶茶喷在书上的惨案现场，然而不可避免的是自己身上洒了不少。

“幽篁老师，怎么了怎么了？”她赶忙看过来，于是看到她手上的小说定格在第三卷末尾，白垩老师配的第一副插图，魔王正挂着狞笑掐着雾云的脖子把她压在墙上，她表情痛苦，身上伤痕累累，一墙之隔便是毫不知情的苍星与友人。

幽篁擦掉嘴角的奶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刚才说，这本书的作者写书是为了什么？”

“重追前女友呀。”

幽篁拳头硬了，然而她打不过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