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殊拿了一双拖鞋给过去，低着脑袋，闷闷说道：“不是故意的，没注意。”

“我知道。”云暮说，“看到你的回复了，可那时候我人已经到楼下，总得上来看看。”

他向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厨房门口冰箱上的纸条，挑眉：“还没吃饭？”

宁殊摸摸肚子，讪讪点头。

“我就今天这一次没有按时吃。”她忙解释，“灵感来了，就想先完成，不然忘记了又得头疼很久。”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小孩子犯了错害怕被大人责备，眼神闪躲，将心虚表现得淋漓尽致。

云暮勾唇，摸了下她的头，转身走进厨房。

阿姨将饭菜都温着，并不需要做什么，直接端出来就可以吃。

云暮将菜摆上了桌，盛了两碗饭。

宁殊接过一碗，看着他的手里的另一碗，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要跟我一起吃？”

“嗯，吃宵夜。”

两人落座。

担心说话的声音会影响到阿姨休息，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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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两人又一起收拾了碗筷，随后进到宁殊的房间。

“你这个时候过来，要回去吗？”宁殊这才出声问。

“不回去了。”云暮坐到小沙发上，“明天早上回去。”

听了这话，宁殊开始犯难。

云暮要在这里睡的话，除了她的床就是沙发。

沙发不算很大，他这么高的个子可能会睡不好；她的床倒是够，但是她刚刚才答应了小月要将角色初稿给她，如果他睡床的话，要么她今晚不画了，要么他睡得不安稳。

怎么样，她都觉得不满意。

“吃饱了开始发愣？”云暮牵住宁殊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问，“今天去哪里了？”

宁殊回过神，问：“上次去见顾子宇，楚成洋跟你说了吗？就我们遇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茶楼老板。”

“嗯。”云暮点头。

楚成洋确实有提过这件事。

“我想要接的作品是一部古穿今题材，昨晚我尝试着画人设的初稿，但是怎么都不满意，就想到了那个姐姐。”宁殊看向云暮，“我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古风古韵的气质，加上她上次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我有事情可以去找她，所以……”

云暮接过话：“你想从她的身上找到灵感，所以去了。”

“嗯。”宁殊点头，“然后我发现，她其实是我曾经见过的一个姐姐。”

“姐姐？”

“还记得在之前的家那里，有几天我总是躲着你，也不让你进我家，你给我的东西，都是我接过就将门给关了吗？”宁殊问。

云暮说：“有点儿印象。”

“其实那几天我就是将那个姐姐带回了家里，她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我说要送她去医院，她不肯去，拜托我找了一些日常处理伤口的东西给她。后来，她不告而别了，就连她在我那里存在过的痕迹都一一清除了干净，就好像从不曾出现过……后来，久而久之，我也就忘记了这么一个人。”

宁殊忽地一笑：“今天听她说起，再看到她好好的，我还挺开心的。最主要的是，她给我了灵感！”

说起作品，宁殊一把拉住云暮的手，起身走向电脑，指着屏幕上的角色，兴奋问：“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古代女将军那味道？还有这个现代装，看上去像不像是一个古代穿越过来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有。”云暮看向女孩神采飞扬的侧脸，“殊殊画得很好，一定可以的。”

“我也觉得还不错，这是我最满意的一版。”

她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晚上还画吗？”云暮问。

宁殊微怔了下，欲言又止。

云暮：“我明白了。一会儿我去睡沙发，不打扰你。”

“那怎么行呢？”宁殊当即反对，“你人那么高，沙发又不大，睡着多憋屈啊！”

“那不然我睡哪儿？”云暮笑问。

这个问题还真将宁殊给问住了，她沉默了很长时间，随后仰起头，用打着商量的语气说：“不然你睡床吧，我就开一盏台灯，然后声音会尽可能的小一些，不打扰到你，可以吗？”

主要是他来得很不是时候。要是今晚不将这给画出来，她会睡不着的。

“然后你去睡沙发？”

“嗯。”宁殊点点头。

“我睡沙发睡不好，你就能睡得好了？”

“我个子小，加上我睡觉可以蜷成一团不动，沙发睡一个我还是没有问题的。”宁殊望着云暮，满含歉意说，“今天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还让你大半夜的跑过来，不会有下次了。”

云暮笑着揉了揉宁殊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脸：“怎么还是这么傻乎乎的？”

“你才傻。”宁殊拍开云暮的手，鼓了鼓腮帮子，“你们马上就要季后赛了，压力肯定很大，这种时候一定要休息好，我一晚上睡不好没关系的，明天还可以补回来，但你不行。”

云暮岔开了话题：“打算画到什么时候？”

宁殊看着电脑屏幕，诚实道：“说不好，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

“听你的。”

云暮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站直身子，微笑问：“给我拿一条浴巾？”

宁殊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去洗澡，涨红着脸，走向衣柜，拿起一条全新的浴巾，正欲转身，又顺手将挂着的浴袍取了下来。

回到云暮的面前，伸手递给他：“浴巾是新的，没用过，浴袍我穿过一次，但太大了，洗干净了就一直挂着，你说不定能用，我这里没有……没有……那……”

她的脸连带着脖子都一片红彤，眼眶湿润，似急得要哭，就是说不出“内裤”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