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书桌
64.
“这么怕,还敢来勾引我?”
姜毓宁听到这话,睫毛抖得更厉害了,莹润的泪珠顺着滚落,她茫然地问:“哥哥,你不喜欢吗?”
沈让勾着她的发丝,在她的唇上问了一口,问:“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姜毓宁不明白他的意思,眸色干净无辜,好似盈水的清泉。
沈让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吻住她的唇,承诺道:“傻宁宁,一切等成亲之后。”
姜毓宁听出他的意思,却不愿意被这么推开,不止沈让在克制,她也在克制。
她搂着沈让的脖颈,黏糊糊地对着他撒娇,沈让终于没有再忍下去。
……
……
两人拥抱着,姜毓宁不自觉地抓住沈让的肩膀。
她心底十分折磨,沈让分明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又是她此时此刻能抓住的唯一。
她失神地看着沈让,想到他小时给自己穿衣,教自己写字,想着他送她佛珠和银镯,将她带回自己身边,重新给了一个温暖的家。
是她的哥哥,也是她喜欢,仰慕的人。
……
半晌后,她如同上了岸的小鱼,再也扑腾不起来了。
沈让擡头,湿漉漉地去亲她,姜毓宁拼命闪躲,“不要。”
“自己的东西,怎么还嫌弃?”沈让问。
姜毓宁脸色通红,她捂着脸不愿见人,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可是沈让偏不让她如意,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问:“跑什么?”
姜毓宁支支吾吾根本不敢擡头看他,沈让却强硬地拉她的手,慢声道:“都说有来有回,宁宁,哥哥帮了你这么多次,你就是这样回报哥哥?”
姜毓宁的手被烫得一颤,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由沈让牵引。
水波浮动,水温蒸腾。
两刻多钟后,姜毓宁瘫倒在沈让的怀里,沈让捏捏她的手腕,揶揄道:“这么快就累了?”
姜毓宁被他羞得脸颊通红,“我没有。”
“哦?”沈让作势又要去拉她的手,“真的不累?”
姜毓宁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抽回手,期期艾艾道:“哥哥手臂还有伤呢,怎,怎么能……”
沈让低笑一声,揉揉她的耳朵,“小傻子。”
两人胡闹一阵,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眼睛眼看着已经快到正午了,姜毓宁身上也是一片湿漉漉的。
好在守在外面的薛怀义很有眼力见,见姜毓宁进入浴房之后许久没有出来,就立刻叫人去传话给竹叶了。
竹叶也是明白人,没多久就送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等姜毓宁一唤,立刻送了进去。
姜毓宁换了衣裳,回头见沈让也擦干了身子,披着一件外裳,迈出了池子。
姜毓宁连忙走过去,“哥哥。”
她担心地托起沈让的右手手臂,“伤口有没有事?”
方才一番斯闹,再注意也免不了沾水,她拉着沈让坐到一旁的小榻上,重新替他换了药,包了纱布。
她忽又想起沈让背后的伤痕,问:“那是哥哥打仗时受的伤吗?”
沈让点点头,却也没有仔细说,他并不愿姜毓宁担心。
姜毓宁却忽然想起外面人对沈让的评价,大雍朝尚文,而沈让连年征战,因此许多百姓和文人一提起沈让,便是暴虐嗜杀,冷血无情。
姜毓宁还记得,上次在平州,沈让看着那远处的燕驰山的眼神,他一心守卫大雍边境,护卫大雍江山,上京城中却没有一个人感激。
“哥哥。”姜毓宁擡眼看着沈让,认真道,“你是大雍的将军,是我的英雄。”
沈让征战这么多年,就连当年平定西北,都没有听到一句感恩,只说他劳民伤财。在更多人心里,一个和亲公主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还要再动用军队,倒不如拿军费在上京多建几个游园。
甚至有更多人,只觉得他是为了筹谋江山,才染指军权。
只有姜毓宁,永远都会站在他的身边,又怎能不让他喜欢?
沈让沉默半晌,最终道:“哥哥没事。”
姜毓宁见他神色忽然有些沉闷,以为他是又想到了昨日的刺客,近来沈让总是太忙,她想让他借此机会歇上一歇,便主动道:“哥哥,你手臂受了伤,这几天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沈让倒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怔一瞬,忍不住轻笑出声,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照顾人?”
姜毓宁很不服气,“我为什么就不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沈让忍俊不禁,“那你怎么照顾我?”
姜毓宁想到平时竹叶照顾自己的样子,掰着手指头数,“叫你起床,给你洗脸穿衣,给你布菜盛汤,你热了给你打扇,冷了给你加衣,困了给你递枕头,不困就给你念书听!”
沈让险些叫她这番掰扯逗得笑出声,不相信地问:“这些,你都能做?”
姜毓宁很有信心,“自然了。”
她怕沈让看不起自己,又怕他舍不得自己劳累,循循善诱道:“哥哥,你这几天这么忙,该歇歇了,对不对?就让我照顾你几天吧,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再也不多话了。”
近来朝中人心不稳,沈议心思不定,他贸然插手只怕会起反效果,激得他们再起风波。倒不如冷一冷,等躲在背后的牛鬼蛇神显出原型,总归,他现在占据上风,也不需要那么紧绷着。
想到这,再看看姜毓宁关切的模样,沈让心里早就答应,面上却做出一副犹豫状。
果不其然,下一刻,姜毓宁立刻抓着他的衣角轻晃,娇娇软软的求。
沈让最爱她这幅模样,拿了好半天的乔,欣赏够了她的撒娇,才佯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那好,就依你。”
姜毓宁低呼一声,“好!”
两人各自做出承诺,于是,当晚沈让便叫人把奏折都退回太极殿,只叫人把一些重要的拿来给他过目。
沈让不再忙于公事,姜毓宁自然十分开心,从承州回来之后,两人便再没有这样整日相对的时光了,她自然十分珍惜。
当晚,两人一道睡在了青衡殿,仍就是沈让住正殿,姜毓宁住在偏殿。
沈让拗她不过,只好由着她去了。
翌日清晨,沈让没有杂务叨扰,难得没有早起,等醒来时,已经是平日用早膳的时辰了,他没有立时睁开眼睛,敲了敲太阳xue,唤人,“薛怀义。”
房门被推开,很快有脚步声走近,然而一听就不是薛怀义,而是姜毓宁这小丫头。
沈让睁开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想看这小姑娘又耍什么招数,紧跟着床榻的帷幔被人撩起,他被人扶了起来。
倒是还像模像样的,沈让在心里评价,却也不愿真的使唤姜毓宁,他扶着她的胳膊,正要开口,就听小姑娘柔柔地唤了一句,“殿下。”
沈让一滞,“你叫我什么?”
“殿下啊。”姜毓宁眨眨眼,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今天是我照顾你,再叫哥哥总觉得很奇怪,不如我今天称呼哥哥为殿下,这样,哥哥就不必再想那么多了。”
她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更好的照顾沈让,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和竹叶竹苓取了好半天的经呢。
然而沈让却是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想歪了。
他轻咳了一声,偏头看她,这才发现她今日竟然穿得不是敞领襦裙,而且窄袖的衫子,比平日少了几分骄矜,却多了几分利落,倒当真和平时大有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