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范之洲到底是生了病,看起来是好了,但还是伤了,晚上又不老实,第二天早上便没能早起,栾姝一觉醒来天光大量,将手脚从男人腰上胳膊上慢慢挪开。
室内温度较低,有熟悉的冷冽木质调香味道,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明光,他的五官黯淡在昏暗里,因为熟睡而显得更为稚嫩柔软,睡姿很随意,并不会老实地将身体都塞在被子里,露出半截脖颈,隐约可见后颈的纱布,浅淡的药香味道冲散了一些室内浅淡香味。
低领睡衣滑下,露出性感的锁骨,骨上小痣如飞,那里还有被吻过的痕迹。
栾姝心虚将他被子往上提,提上去又不甘心地拉下来,盯着那处,漂亮的肩窝,平直的双肩,疏阔,舒朗,无时不刻都透着一股矜贵禁欲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
栾姝低头轻轻吻了下那点看起来特别色/欲的小痣,那些莫名的心乱宁静下来。
范之洲动了动,手掌探出,触到了栾姝臂膀,习惯地就往怀里拉,栾姝便随着他并不重的力道窝回他的怀里。
他嘟哝,“几点了?”
“天还没亮。”栾姝睁眼说瞎话。
范之洲又睡,呼吸均匀,栾姝躺了会儿有点无聊,便试着从他怀里起来,不想他手臂用力将她搂得更紧,“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栾姝想起在剧组那自制野冰也玩得飞起的男人,嗯了声。
“那现在天亮了吗?”
范之洲话语清晰,身体也从毫无防备的绵软状态变得硬实,栾姝知道他是彻底清醒了,便老老实实回答,“亮了。”
范之洲胸腔里发出点笑,揉她头发,“调皮。”
两人腻歪一阵,差点擦枪走火。
栾姝可不愿大早上发疯,推开他从被窝爬出来,“起床了。”
范之洲去了卫生间,栾姝梳头,边看他房中满柜子的各种模型、积木玩具,有拼得很完整的,也有碎乱成一堆零件的,但不管何种状态,都不会让人感觉乱,有主人家自己的某种规律。
栾姝见一只憨头憨脑的小狐貍歪斜地靠在一只高大威武的机器人上,不由想伸手扶正。
“别动。”
栾姝赶紧收手。
范之洲刚洗过脸,残留的一点水渍从他冷白皮肤上留下一层浅淡痕迹,皮肤又白又冷,唇色也是润红,本是柔软的不设防的时刻,但脸色看起来很冷,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生硬,试图换一点柔和的表情,但惯性的冷淡疏离让他不能瞬间收敛情绪。
他便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将那只歪倒的狐貍拿出来,递给栾姝,“我给你拿。”
栾姝生硬地接了小狐貍,“我只是觉得挺可爱,很像我以前画给卡通人物时安的小尾巴。”
范之洲已在某种自然防御立起来的状态里回归,他双手重重搓了搓脸,露出两只黑深的眸子,笼上一点笑意。
“给谁画的?”
栾姝??!
一不小心又说了真心话,她只好紧紧闭上嘴巴。
范之洲拧了一把她的脸蛋,“是不是编排我了?”
“那时候跟你还不熟么,我就幻想下。”栾姝揉被他拧过的脸蛋,嘟嘴解释,“你是明星,管不住粉丝的YY,我也是粉丝。”
“那糟糕了,被人知道我睡粉,得锤死我。”
栾姝——
“嘿,哪天我脱粉了,就曝光你。”栾姝见他高调调笑,也就配合,不愿去深究方才他突如其来的冷漠疏离的缘故。
“期待之至,粉丝问我为什么要睡栾姝,我就只好说她是我老婆,怕我被其他漂亮粉丝们勾了魂,所以卧底粉圈监视。”
“老婆”说得越来越熟稔亲密,栾姝却越发感觉到心乱。
栾姝推他,“不要贫嘴贫舌了,赶紧洗漱了下楼,不是要去滑雪吗?”
有人敲门,栾姝去开门,是来给范之洲换药的医生,他微笑给栾姝打招呼,栾姝认出他是跟俞医生一起进车里给范之洲治疗的那位稍年轻的医生,这两天倒没再见到俞医生了。
他们看伤换药,栾姝下楼。
两个漂亮的小孩儿在跟甜月半玩耍。
栾姝也去逗猫,奈何高冷的猫比他的主人还骄傲,哪里愿意搭理渺小的人类?无论你们用什么猫条肉罐头勾引,都懒得多看你们一眼,那神情分明就说我吃一口是给你们面子,少妄图染指我高贵的身体一根毛发。
哈爷跟着范老爷子出门散步了,甜月半不耐烦室内温暖,要去门外玩耍,便迈着轻盈的步子到了门口,藐视地对栾姝喊了一声。
栾姝莫名就听懂了,她问周子希,“能放她出去么,会不会跑丢?”
周子希已经不管猫了,在拼乐高积木,头也不擡,“舅妈放心吧,就算哈爷丢了,甜月半也不会丢,她聪明着呢!遗传了我们家的大脑,个个智商卓越情商堪忧。”
栾姝——
甜月半跑出去玩了,嗖嗖爬上大槐树,蹲守上面的麻雀。
栾姝找话跟周子希说,“我一会儿跟你舅舅去滑雪,你们要不要去?”
“不要!”
“要!”
异口同声。
周子希白贺子川,“刚说你情商低你就喘了,你若跟着去当灯泡,回头就等着舅舅把你那十页的题改为二十页。”
周子希在桌子上写题,“我不过是想再也没有其他解题办法,又不是不会写,谁都像你总会偷懒,写一个答案就算交卷。”
栾姝去看周子希的作业,一眼就晕了,密密麻麻各种字母公式,她有点怀疑人生,这是十岁孩子能写出的作业?怕是给栾君来做,他都要抓耳挠腮蹲墙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