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人都知道,你家人不知道这是不公平的。”
栾姝:“所以,从一开始周之真就知道我们的关系,她在盛典台下给我名片,后来签我,找我拍电影,甚至不顾行业道德自己给自家艺人下黑通稿,一切都建立在她早就知道我们登记结婚过了。”
“跟你无关,她是针对我,只是连累了你。抱歉。”
一茬一茬的消息太多。
先是万新过年日不远千里跑来亲自跟他道歉,再知道了莫名其妙折腾她的周之真,她想不通关联。
“她在逼我正视与你的关系,叫我不要一直当逃兵。”
“所以,我就是你们兄妹斗法的棋子?”
她可以忍受不爱,却不能忍受被人如此玩弄于股掌。
他们一直都知道,但瞒着她,高高在上,摆布她的人生!
从摆平万新开始,到今天万新亲自来上门道歉,他们从来没有人尊重地问过她一声,她想要什么,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他们理所当然认为她跟范之洲登记结了婚,就该无怨无悔地接受范之洲回头施舍的恩情或爱。
栾姝推开范之洲,这一次是认真的,绝情的。
她冷了眼,“我讨厌欺骗,范之洲,你走吧!”
范之洲莫名不解,他摊手,“为什么会生气?”
栾姝关上铁门,将他拦在外面,“你有助理一直跟着,回去吧!”
范之洲烦躁,“他是周明哲的人。”
栾姝不想听了,每一个名字都是大人物,她一个小小的女演员,真的高攀不起。
栾姝回家关了门。
桑姥爷的饭菜已经摆上桌,见她一个人进来,桑澜问,“饭饭呢?”
栾姝蔫蔫地说:“我要离婚,不要他了。”
桑澜:“你这孩子——”
她被栾春启拉住,“闭嘴,没瞧见孩子的脸都白了吗!”
桑姥爷抱住栾姝拍她的背,“这婚结的委屈,咱不能继续委屈了,离就离了。”
栾君:“好歹叫人吃完年饭吧?大过年的不给人一口热饭吃,挡在门外算怎么事?”
桑澜:“闭嘴,吃饭!”
这顿年饭吃得压抑,栾姝强颜欢笑,夸赞了许多姥爷做的菜好吃的话,桑姥爷也知趣地迎合,爷孙俩你来我往说了不少话,没甚营养,却让气氛好了些。
栾君偷偷看窗外,被桑澜踢了腿骨,疼得他龇牙咧嘴。
栾春启也忍不住往外看,被桑澜敲了筷子。
只有栾姝和桑姥爷背对着窗,并坐说笑,从未看及窗外。
残雪都被勤劳的人扫在墙根堆着,早上醒来只吃了一颗糖的男人很是饿了,只能抽烟缓解,一包烟都被抽完,烟头扔了一地。
一直跟随他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鼓起勇气走过来,“少爷,先生让我请你回去。”
“知道了,回去跟他讲我谢谢他的好意,祝他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男人错愕,这客客气气拒绝的话,哪里像是一对父子说的?
他不走,他也只能去复命,电话打过去,将原话传了过去,得到一句冷哼,许久后那头中年男人说:“那跟他说,我也祝他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男人又过来传话。
范之洲听了,看向紧闭的大门,郑重又认真地说:“替我好好谢谢周先生,他一向运气很好,这一生做什么都能成功,这一次我借他吉言。”
男人又去传话周明哲。
周明哲气笑了,说了句“还有救”,便挂断了电话。
男人要走了,临走前塞了一个面包给范之洲。
“24小时便利店都关门了,买不到什么吃的。我给您定了酒店,这是房卡。”
“再去买包烟。”
男人躬身应了,一会儿顶着寒气回来,塞他一包Q软糖,“门口遇到一个小男孩给了一包糖,您垫着点。”
他也不忍,“那您继续守着,我走了。”
范之洲冷声,“滚!”
Q糖柔软的Q弹的,甜橘味道,如同她身上的甜香,可惜就莫名搞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要守在这里,以他一贯风格早就在她关门那一刻就转身走了。
谁没有骄傲?
而范之洲长这么大,骄傲是他的本质,从来不受人一点的质疑。
没有人可以折辱他。
更不可以怠慢他。
就连对他最凶的周之真,也会在他生气时藏着小心用尽花样哄他,生怕他因一点委屈而郁结。若是他这般沉默站了半日,怕是他们将心理医生都要请来看着他了。
范之洲自嘲地再塞了一颗Q糖,这一颗是草莓味的,像她舌尖的味道。
“好吃吗?”
香甜的味道裹着暖风席卷了他,漂亮的小仙女鼓着脸,气呼呼地看他,就连生气时眼睛也是亮亮的。
范之洲将Q糖递她手心,“给你留了一颗,绿茶味的。”
栾姝气笑了。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嘲弄她,说明还不够冻,更不够饿。
装这么可怜给谁瞧呢?
下一刻,栾姝便被人狠狠抱在怀里。
“栾姝,我有没有跟你说,你很甜,比我吃过所有的糖都甜。”
“栾姝,我有没有跟你说,其实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