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又扭扭捏捏道:“我也不吃屎的。”
贺峥嘴角抽搐:“我问你,最近道上有什么风声没?”
光头是他的线人。
“风声?”光头歪过脑袋想了想:“不就彭斯和高起那一出么,峥哥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
贺峥简单说了下那名职业杀手的情况,本来当初想让彭斯帮忙留意的,可惜事发突然没机会,现下他又忙着清洗高起,混乱地不能再混乱的时期,估摸着也分不出精力去帮他对付一个来去无踪的杀手。
“没听说南区有这么一号人物啊,不过峥哥你别着急,回头我就帮你打听打听,但前提是我得出去啊峥哥。”
贺峥瞅了他一眼,手中的警棍一转,突然就朝着他腹部一击暴捶,光头吃痛大叫,捂着□□面目扭曲:“你他妈这又是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就是手痒,特别想打人。”贺峥轻飘飘地说完,轻飘飘地离开,临了又回头说:“再待个俩小时就能走了,记住,别他妈去招惹隔壁那女人。”
光头回过味来,气愤不已地冲着他背影嚷嚷:“就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就为这么点小事?你去死吧你!”
*
不知道是那狗奴才通知地太晚,还是老黑做手术耽搁了,等他瘸着条腿一拐一拐地来给她送衣服时,都已经翌日六七点了,秦尤只恨没吩咐他再送份早点来。
隔壁的混混们被贺大队长教育了一通,此时都鼻青脸肿地静若处子。
秦尤捧着新衣服皱了下眉。
好吧。
她擡手去脱自己馊了一夜的高领T恤。
衣摆往上褪,堪堪露出段窈窕的楚宫腰,于是隔壁又前仆后继地躁动起来,办公室内的制服警员瞧见她举止,各自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郝诚实拎着豆浆油条打从跟前过,一眼瞄到她惹火的黑色蕾丝内衣,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挂鼻血紧接着潸然而下。
秦尤没忍住笑出声,她摇头叹道:“你们这警局啊,没吃过猪肉也就算了,还没见过猪——”她说到这突然意识到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很有在骂自己是猪的嫌疑,于是没再接着往下说了。
贺峥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众人驻足观望,循迹而去——
“我、擦…”他牙根紧了紧,连忙喝令驻足的看客和垂涎三尺的小混混:“看什么看!滚回去!”
一面就火急火燎地跑过去拿钥匙开锁,又将她脱下来的那团衣服盖回去,攥住她正要去脱长裤的手,“你他妈在干什么?”
秦尤耸耸肩:“换衣服啊。”
“你——”贺峥快气死了,“你非要在这儿换?”
“贺队把我关在这,我还能上哪换?”
“……”贺峥语塞。
周围一片直勾勾的虎狼目光,贺峥不由分说地拽她进了自己办公室,门一关,拉下百叶窗,指挥她道:“要换就在这儿换。”
“有劳贺队了。”秦尤盈盈道完谢又发现他还杵在原地不走,落在自己腰上的目光和那群混混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嗤笑:“贺队拉我进来是想让我专门换给你一个人看吗?倒也不是不可以。”
贺峥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听到她后面这句,又蓦地停顿扭过头看她,秦尤见状,噗嗤一声就大笑了出来。
贺峥:“……”
贺峥感觉自己被当驴耍了。
他十分不爽,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砰一声关上门说:“换,你现在就给我换。”
“行啊。”秦尤褪去了牛仔裤。
一双笔直纤长的白腿忽然暴露在眼皮子底下,不,不止是一双腿,应该说是全身,除却内衣物再无别的遮挡,锁骨、心口、蛮腰、双腿,凝花积露,夭桃秾李,荡漾成了风情万种的祸水。
贺峥喉头紧涩,目光一直盯着不是,移开也不是,好像落到哪都是个烫人的着火点,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观摩了半晌,突然又想起前两天在小夏安手机屏幕上瞄到的画面。
他心想:要是也能这么折磨一下秦尤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把他吓了大跳,他忙不叠稳住心念,垂下眼皮,默默对自己痛骂道:你真是个畜生。
好在贺峥大尾巴狼装惯了,纵使心间跌宕起伏一波三折,面上却分毫未现,假正经地半点猫腻也叫人瞧不出。
秦尤完全不知道这臭流氓搁那儿意、淫自己,她利索地套上了礼服裙,背后的拉链却还差一截,怎么也够不着。
她余光瞥向畜生贺峥:“愣着干什么?过来帮个忙啊。”
贺峥迟疑片刻,终是走了过去。
秦尤撩起长发,裙是吊带款式的,露出来的肩颈平直瘦削,冷白如霜,他指腹刚轻微覆盖上,就触碰到一片软玉似的滑腻。
还幽幽发散着股清洌洌的香。
有些醉人心神。
贺峥伸展了下隐隐发烫的五指,敛下眉目在她耳后三寸黯哑着嗓音说:“穿好了就回你的牢房去。”
言罢便匆匆离开。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贺峥就又懊恼又烦躁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天知道他方才离犯罪有多近,就差那么一线之隔了!
他捂着脸悲痛欲绝地心说:贺峥啊贺峥,你是鬼迷心窍了吗?娘的,不能再这么畜生下去了!
作出这个决定后,他当机立断跑向卫生间,准备洗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