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了什么?”
桓白将信递给她:“喏。”
——与君对吟望海潮,钱九奉上。
展柔看了桓白一眼,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不再多问。
桓白叫来况甫宁,吩咐他率其余人在自己的队伍离开一个时辰后再出发。
此时的况甫宁已脱下玄甲,转而一身商人打扮。
“大人只留下了一队人,会不会太少了些?”
况甫宁自是知道自己这位前任顶头上司的本事,却仍然担心出什么岔子,便又问了一句。
“怎么,怕本官入了虎口不成?”
“那哪儿能呢,这不是为了保护展大人么。”
况甫宁笑盈盈看了展柔一眼,随即又被另一个凌厉眼神瞥得打了个激灵,只好奔命般的逃了去。
***
午时刚过,队伍便至临江府承阳门外,知府仇万秉见队伍停下,便迎了上去。
“下官仇万秉拜见桓大人。”
仇万秉深深一揖,恭敬非常。
“仇大人请起。”
桓白掀起车帘,见面前那人行了好大的礼,便也半出马车擡了那仇万秉作揖的手,十分客气地请他起身。
“下官已在府上为各位大人备下了房间,恭请各位大人移步歇息。”
仇万秉一脸谄媚,仍旧微躬着身子。
“那便劳烦大人带路了。”
桓白见仇万秉如此谦和有礼,便较之更甚地又拜了一拜。
仇万秉慌忙将桓白扶起后便招呼着自己带来的人在前面为队伍带路,待安顿妥当后,仇万秉便只道不打扰各位大人歇息,表了歉意离了去。
桓白见展柔未有半分要进屋歇息的意思便向她道:“算算时辰,况统领应该带着剩下的队伍到城东十里处的驿站了。”接着又替她将房门推开,回身道,“赶了两日路,快些进屋歇息才是。我也要回房好好睡一觉,明日才能好好查案。”
桓白说罢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展柔见他合了自己的房门,才转身进了屋。
桓白一行人住的院子位于仇府东面,西侧有一条九曲回廊将院子与主院连起,院子北、东、南三面都是厢房,由连廊衔接,只在西北角开了一个门洞通往仇府花园,花园连着马厩,通着东侧外道。
院落中间是一座不高的假山,假山周围环着水,却也是一处佳景。展柔和桓白住在北面两间厢房里,抚宁司的一队人则住在东面和南面的厢房中。
展柔虽在房间坐着,耳朵和眼睛却始终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她觉得桓白定会在今日去见那钱九,可及至天色有些晦暗却仍未见有一丝动静,便出门去寻桓白,及至屋外,见里面亮着灯便去敲门。
没有人应。
再敲。
还是没有人应。
展柔推门而入,屋子空空荡荡,哪里有人影。
展柔便去寻抚宁司的人,开门的护卫见是展柔便躬身一拜,还未等那人行完礼,她便急声道:“见到桓大人了吗?”
那人见展柔如此问便一下慌了神:“启禀大人,没……没有……小的没见到桓大人。”
身侧脚步声传来,展柔回身便看见抚宁司一个叫做熊必宪的护甲走来。
熊必宪看见展柔便俯身一拜:“下官拜见展大人。”
展柔忙扶了他起身道:“你可知桓大人去何处了?”
熊必宪顿了一顿:“回大人的话,下官不知。”
展柔见他神色微微有异便道:“我不为难熊护甲,你只告诉我桓大人是何时离开的便好。”
“这……”
“桓大人屋中的烛是你点的吧。蜡烛都是今日仇知府命人新送来的,眼下天色才暗,可那烛便已燃了大半,而你如今才从外面回来,想是你怕误了事,便提早替桓大人点了烛吧。算算时辰……”
“大人,下官知错,桓大人他……他两个时辰前便离开了,大人只吩咐下官在天黑前替他点烛,其余什么都没说。下官刚想去寻些吃食给大人和兄弟们,又怕误了事,便提前点了,下官真的不知道桓大人去了何处。”
熊必宪说着便将其中一包吃食递向展柔。
展柔看了看他手中拎着的浸着油的纸包,摇摇头道:“你拿去和兄弟们吃吧,我还不饿,多谢。”
两个时辰,现在想要追去已来不及,何况自己并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便只好进屋等他。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与君对吟望海潮。
望海潮?
望海潮!
临江府城东南的璧波山上似乎有一座亭子便叫作望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