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都要受宠若惊了。”

“不一样，你是唯一。”

陈晏歪着头，有些散落的发丝不小心落在还没有干的墨水上。“为什么我是唯一，难道以前就没有人对你好吗？”

“以前我不在乎这些，人类也只是我的食物，那时候云泽很热闹，有麒麟凤凰穷奇....他们现在被你们分为祥瑞和灾祸，其实在我眼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凭着本能行事，那会儿大家活得都很快乐。”

“对了你之前说过你有三个一同出生的小伙伴，他们是为什么而死呢？”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问了希翌。她告诉我具体情况。我的大哥叫夜无许，他喜欢上一个人类女子，两人相伴走了一生，后来他等了一百年，又找到那个女子的转世，但是那会儿那个女子已经嫁人生子了，并且女子不愿意跟他走。

后来他九死一生在幽冥界闹了个天翻地覆寻了个不知什么法子让女子想起了前世。但是女子为了孩子依旧不愿意跟他永远高飞。他杀了那女子的孩子与丈夫。那女子发毒誓也要跟他决裂还叫道士来杀他。后来他就想不开自裁了。

我的二姐叫白纤纤，她说让全天下男人都爱她，所以她的魅术最好。有个小国的君主，她废了老半天劲才勉强让他宠爱自己。但是只要不施展魅术，他看都不看我二姐一眼，哪怕我二姐是整个国家最美的女人。那个君主只爱他的皇后，二姐认为皇后漂亮就算了，但是那个皇后实在长得普通甚至脸上还有一大块胎记。

二姐恼羞成怒杀了皇后，用尽浑身解数，彻底成了后宫最宠的妃子。后来那个君主在被二姐榨干精气死在床上前，突然摆脱魅术控制，跑到之前皇后住的地方抱着她的牌位死不瞑目。二姐想不开也死了。”

陈晏低着头一边画一边说道：“唉，等等！为什么希翌能知道这么多！你不是说魇魅很喜欢排斥同类嘛？你是个意外，希翌也是一个例外吗？”因为刚才发丝沾在未干的墨痕上，她一撩头发暗黄色的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线横。她边这利用这短线用瘦金体写了自己与她的名字。

“因为她是老大，活得最久，知道的做多。还是她告诉我少吃一点不然会被封印。那会儿我没听。我想我那些小伙伴遇到什么事情或多或少都会去问一下她。”

黄昏很美，但也很短暂，阳光湮灭在地平线第三只魇魅的故事还没有讲述。

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无数的妖怪从房子里涌出，有的甚至从地下钻出来有的用天上飞过来。

陈晏站起身将画纸拿在手里背在身后，她走进问道：“好戏开始了吗？”

“再等等，再等等。等我月亮升起时”

妖怪越来越多，陈晏这次没有好奇妖怪集市，她现在还有手中的画要画完。她也有些隐隐期待这场好戏。

等到半圆的月亮升起，司愔飞到上空，他闭着眼睛，擡起手掌心向下，深吸了一口气。他在脑海里一遍遍勾勒刚才看到的地形建筑。

他也在画画但是他是画在脑子里。

他的翅膀开始变大，甚至比他的身躯还要长。

“啊啊啊啊！！！”蓦然一声绝望尖叫声在吵闹的集市里格外刺耳

一个妖突然在人群中大喊起来，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像炸开了一样，血肉四溅。

陈晏在高楼上俯下身子看去，司愔翅膀的光辉甚至让月光都开始黯然失色。

一个又一个血肉绽开，司愔给陈晏放了一场极其血腥的烟花。

惨叫声不绝于耳。陈晏呆看了许久，“原来魇魅强悍至此，师妹我们太低估他了。哪怕用上你的传家宝灵石我估计都不顶用”

“天阶夜色凉如水，”陈晏坐在宇渊城最高的阁楼上。她闭着眼靠躺明黄色琉璃瓦上随口念了一句诗。

空气里弥漫着散不开的浓浓血腥气。哪怕在九层高楼上，这些气味好像秋日清晨浓密的散不开。

杀戮还在继续，聪明的妖怪想要继续逃离但是地下钻不进去，房屋也钻不进去，就连空中，他们只看到一个人冷冷俯视着他们。

“是大妖希翌！！”有一个老龟精大喊，司愔注意到他的话，本来那个老龟精还要再等一会儿轮到他。

“呵呵不是希翌。”他出声了，凛冽的声音如机械一般没有感情。所有人都听见了。

陈晏瞪大眼睛看着他，她不敢相信那样的声音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明明他的声音都很干净温柔，就像抚过夏日荷海的雨后凉风只会脾人心脾。

“是魇魅司愔”他冷笑道

“哈哈哈哈哈”剑灵又现身在陈晏耳边大笑。

“好浓的血味！好喜欢，好久没有这种气味！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还好你选择了这个老妖怪，要是留在皇宫当个皇后实在太没意思啦！血血血！陈晏你下去动手呀，反正那些妖怪都没有抵抗能力了。”他的语气疯癫急促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没意思。”她睁眼看着闪烁的星空毫无感情的说道

“哼！！你觉得没意思，那我自己飞下去啦。我要刺破那些濒死妖怪的心脏。我要喝血！”

陈晏一句话不发，拔出利剑，随后又做了一件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她将剑狠狠踩在脚下。

“我是你的主人，你没同意你就敢私自行动。你放肆。”她眼眸迸发出的狠意从来没有如此的决绝，像一千年寒冰，让人胆寒，像被千万根针刺包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一脚踩剑尖处，拉着剑柄，柔软的剑身被拉成一个不可思议弧度，灵宝不是正儿八经的软剑，仿佛下一秒剑身就要断裂开来。

灵宝一改油里油气的语气，只是平静的说道：“我觉得你会喜欢的，你难道不喜欢妖怪的血吗？他们可是妖怪，吃了这么多人，将来还要吃这么多人。反正最后都要变成一团烂泥为何不让我爽一爽。”

她肆意冷笑道：“当然可以，但是灵宝不可以擅自行动哦。”

她松开手脚，弹力让剑回弹到半空，她看准时机一个旋身飞踢，剑狠狠飞向底下。

灵宝自动调整方向，在慌乱的妖群中，在痛苦不堪急于逃命的妖物中寻找合适的猎物。

司愔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一瞬间杀死所有人。

他只能先把他们围起来，一个个杀。

灵宝剑快得像闪电一般，不过数十秒便穿过了十几个妖怪的心脏。此时妖怪也杀得差不多了，他连忙也逃命似的飞到陈晏手中

这剑也怕司愔这扭曲空间的能力，他可不想被他一个不小心拧成麻花。

其实司愔早注意到了特地开了个口子让灵宝飞进来。

不一会满地的尸体，他累了收了翅膀轻落在陈晏身边。

“全城的都杀了？”她有些颤抖道

“差不多吧可能还会有遗落，所谓了。”

“怎么样。”

陈晏咽了咽口水道：“震撼。”

“我好累，我要去吃了。”

“我来帮你。”说完她御剑落到地上，她觉得她现在就像一个海边的采珠女，开蚌采珠。

她用灵宝剑戳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里面寻找妖珠。

“妖珠你不会也弄碎了吧”

“额……应该不会。如果没有我直接吃也可以的。”

“一城的妖你怎么吃？”

还好妖珠这种蕴含能量的东西没碎。陈晏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是不是能量体对他的能力免疫。

陈晏真的很聪明。她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