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对自我的嘲讽随后又继续道:“我记得拿着这本书哭着对我师尊说我要不要去死。因为那公主死后,百姓为她立碑立庙,敌人也赞扬歌颂。
我想如果我死了,我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的荣誉,也能在书册上留下我的名字。史家为忠孝之人立传,而茍且偷生之徒则被骂千年。
可我实在懦弱,我怕死得很,可却又贪,贪那样好名声。那几天我又害怕又委屈,每天都哭得不停,问我师尊我是不是不配活着。师尊怕我想不开,那几天都陪着我睡一起?”
司愔道:“睡一起?!”
“你的关注点真奇怪,不是睡一张床,就是睡一个房间了,他在我小屋里打地铺睡觉,跟你聊天真煞风景。反正后来师尊把我劝好了,他说我已经是个修仙之人,远离了红尘江湖不用管这些,好好修仙,用余生惩恶扬善也是继续活着的意义。但我到底惶恐不安,便借酒消愁。”
司愔小心问道:“那现在是我让姐姐感到不安吗?所以姐姐想要喝酒这个东西。”
陈晏一愣继续说道:“你知道就好。”随即灌下剩下的一半酒,琥珀色的美酒顺着她雪白的脖颈留下,浸湿衣领,显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她起身,左脚一挑,跃起接到飞到半空的剑,用左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系在脑后的白色发带在风中微微扬起,她持剑背手而立,如同傲然的仙鹤。
“醉酒练剑别有一番风趣,可惜你不懂。把结界去了,让我吹吹风。”
司愔这回乖乖收了法力,他静静的看着陈晏为她舞剑,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好像她那旋转不停的步法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她轻盈绰约的身姿就好像躺在春风里桃花,又起又落。一剑斩风,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如同小猫般灵巧敏捷,但敏捷中却带着一股韧劲。修长的脖颈与四肢,时而下弯的身腰,都透露出刚柔并济的美。
陈晏并不喜欢这样弯弯绕绕的剑法,但是这舞剑舞得可是别有意图。司愔确实看愣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想着如果她此时能面带微笑的为他舞剑该有多好。可她偏偏不,依旧面色如霜,清冷严峻。
她可不是一朵纯洁可爱的小白花,至少有点天然黑,他不是喜欢自己嘛,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一个心爱的女人独自为她翩翩起舞。拜托,她六岁以前可是混在歌姬堆里。男女之情的弯弯绕绕,聪明如她,怎么不会完全不懂。所以她有时候会在心里说汐儿有点矫情,不过是她有一点点羡慕嫉妒她了,因为她知道启辰师弟是真的爱汐儿。
再说她的祖辈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之人。她的爷爷半癫半疯,她的父亲纵情歌舞,她的母亲其实是个歌妓出生。
她隐藏的疯批感就是性格执拗的表现,动不动自伤身躯,生气起来不顾死活。当然她也是善良的。
那些遗传下来的,目中无人的邪气孤傲和狡诈欺骗自然就全留给个妖怪好了。
冷静下来的陈晏,内心其实更加疯狂。就像她十岁那年不敢以身殉国后,疯狂的用手掌劈砍木头,手骨裂了,但是长好的骨头就更硬了。
“舞得怎么样?”她挑眉轻笑道
“姐姐真美,那以后可以常常为我舞剑吗?”
“如果你乖乖听话,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