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摇了摇头，宋暖儿觉得是不是自己这居高临下问人的样子吓坏了他。又想到他被人关在这里，一定很害怕。

便蹲下身来问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那孩子点了点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张开嘴巴。她还没凑上去看，就闻到一股恶臭味，让她想吐。

“天哪，你嘴巴怎么了，牙床怎么都肿了，牙齿都没了好几颗，是在换牙吗？你今年几岁了。”

小孩朝她比了八的手势。

“你跟我一样大呀，别关系的，现在是换牙期，你看我牙齿也掉了。”宋暖儿安慰小孩道。

她怕小孩因为掉光牙齿而担忧于是给他说了换牙一事。

他的牙齿是被人硬生生的打掉的，他记得那个道士说自己长得是恶牙，会吸人的气运。嗓子也是被毒了个半哑，说自己说出得话能诅咒他人。但又不能毒个全哑，全哑的话，怨气会更大，便留了一线。最后嗓音很难听，说话嗓子也痛得要死

假扮丑小孩的司愔一愣，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他以为她会狠狠嫌弃她，或者看着这副丑样子早就吓跑了，没想到她竟然指着自己牙齿说，“别担心，牙齿会再出来的。”他不明白她这是什么奇怪的举动。

宋暖儿见他不傻听得懂话，好奇心盖住了刚才的恐惧。

“你是被我爹爹买了当仆人的吗？”她问道

小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明天就找我爹爹去，我爹爹是个好人，他怎么把你扔在这里呀，一定是他老糊涂了。在我家的长工仆人可不是这个待遇。”

宋暖儿看他身上只套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衣，很不合身，应该是大人穿得那种，都垂到他小腿了，小腿上还有几个疮口，看着就很疼的样子。赤脚散发哪里像个人，还窝在牲口窝里。

宋暖儿都为他爹爹的行为感到生气，这跟持强凌弱有什么区别，亏爹爹还教育她做人要善良。一个跟她一样的人，能犯下什么罪。宋暖儿想不通，何况他看起来就很病弱，总不能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吧。

一旁的他看着她深皱着眉头，嘴角下撇，一副沉思的样子。只是心中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你别怕，我一定会帮你。”她声音甜甜软软的语气却很坚定。

小孩肚子响了几声，“你饿了吗？”

他狠狠点了点头。

“我现在给你找吃的去，这个灯留给你了，灯灭了里面黑黑的怪可怕的，你拿着。唉，不对，你现在就跟我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吃的。爹娘也真是的，我们家从来不苛待下人。你别怕，我护着你没事的，我可是宋家的小姐。”

她起身要走，男孩却不跟上来。

“走呀，没事的，我带你翻墙。”说着就蹲下去拉他的手起来。

男孩将手背着身后，吐了一字道：“…脏…”

那时候他经常被人嫌弃又脏又丑。仿佛别人看他一眼，他身上的污秽都要跑到自己身上去了。

“没关系的，洗一洗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