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稻妻与止水(2 / 2)

并不以菅原在田之国大名府西丸殿的身份称呼,仍旧以其姓氏来叫她。

坐在正上方的竹千代看了稔一眼,没有抑制住眼中的赞许,稔想要让谁心里舒服是很容易的。这位使者明显就是更乐意于自由的那类女性。

整个过程,没有人问菅原幸子究竟是怎么从大蛇丸的下属成为大名侧室的。也许田之国前任大名之死,今川大名继位也与其有关,但这终究不是他们所关心的问题。更何况,今川大名似乎对火之国都城的技术与部分制度很有兴趣,稻妻也乐意将其出售出去。

稔状若无意地碰了碰案几一角,竹千代意会,于是对着菅原说道:“使者大人既然来了,就请多住一段时日,看一看我们都城的风物。回去讲给今川大名,亦是一件趣事。”

“那是自然。”菅原颔首微笑,略带锋锐的眉目完全是顺和的姿态。

结束接待,稔被止水送回去换上忍服,两人一起外出训练。一路上,与大久保莲的对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止水的心情不算明朗。

训练结束后,他尽量用简单的措辞跟稔说起了自己与稻妻的事。

“止水老师想追求我母亲?”稔困惑地重复了一次。

“是的。”止水点头。

“可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我们没有……”止水没想到她是这样认为的,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毕竟外界的传言早就夸张得过分了。

“莲哥之前说有那种关系并不代表你们在一起了……原来是真的。”

稔找了块干燥的枯草地坐了下来。实际上大久保莲跟她说的更残酷——殿下是为了拉拢宇智波止水,才不得不同意委身于他。

“其实我记得止水老师,”她拔了一株草茎在手里编着,“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抱着我去见您。我看见您后来从窗户跳走了。”

止水回想了一下,那应该是药师野乃宇安排的第二次见面,他在孤儿院与稻妻谈判。

“那天母亲回去后一个人哭了很久……您做了什么?”稔问道。

“同意与她结盟。”止水叹息。

为什么事情办成了还会伤心呢?大概是太清楚自己即将与原本的生活决裂了。

“我同意了结盟,她就不能回头了,”止水继续解释道,“那之后就搬出旗木宅了吧。”

“嗯,”稔说,“那之后就离开卡卡西大哥……不,爸爸了。”

“以前我总责怪妈妈对卡卡西大哥太苛刻了。但后来听说是他强迫了妈妈才有了我……带土也说是他的错……为什么呢?”

“爸爸他明明是很好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不解、愤怒、痛心在上面蒙上了阴翳。

“……所以,止水老师也这样做了吗?”她仰面质问他,“强迫我妈妈。”

“……没有,”止水道。

稔冷静地看着他。“您保证吗?”

于是止水拔出了胁差,对着刀刃道:“我发誓,我绝不会强迫旗木稻妻做任何事。”

“并且,”他将胁差合进刀鞘,“卡卡西前辈的事情虽然复杂,但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堪。你的确是因为爱而出生的孩子。”

“所以爸爸和妈妈真的是相爱的吗?”稔问。

“是的。”止水没有犹疑地答道。

“一个人有可能同时爱两个人吗?”稔放下手里的枯草结,“如果妈妈是爱爸爸的,那么老师你呢?妈妈她爱你吗?”

类似于被刺穿防御的冰冷击中了止水,就好像所有的冷风都从破损的这一处灌进,而他很快就会结冰。

“我不知道。”他说。

向前走了几步后,整个人站到了阳光底下。正午的太阳很有热力,凝结于周身的并不存在的冰消融掉了,只留下一些寒意,而这些微的寒意是可以忍耐的。

“你说的问题并不重要,”止水回头看自己的学生,“她值得我爱就可以了。”

回味过话里的意思,稔慢慢地皱起了眉。

“老师的爱居然要看值不值得……”她说,“爱一个人不就是简单地动心吗?”

止水没有回答,而是在转瞬间开启了写轮眼,将稔护在身后,冷声道:“谁在那里?”

一名黑色长发的女性从大树后走了出来,对着他们行了礼。

“大姬,町奉行大人。”

“是你。”止水道。

来者是田之国的使者。

“菅原大人。”稔回了礼。

“我在附近散步时感知到了你们的查克拉,所以过来看看。并没有故意偷听的意思……虽然已经听到了。”

菅原并没有隐瞒自己是感知型忍者的身份,算是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无妨,”稔说道,“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菅原看着她从容的脸,突然说道:“大姬说的那种简单的动心,在我看来叫做‘欲’。”

稔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刚才自己问止水的问题——爱一个人难道不是简单的动心吗。

然而对于这样毫无预兆地加入到谈话里来的行为,稔竟然没觉得有丝毫冒犯。

【也许是因为她真诚的神态吧。】稔想。

“听起来也许比较残酷理性,”菅原淡淡地说了下去,“但是,只有知道对方是无论如何也值得去爱的人,爱才是恒定的,心甘情愿的,是没有欺骗的真实存在。”

“我想,你的老师是考察了云姬殿下很久,才决定交付爱吧。”

“基于对自己的负责而衍生出来的爱,是好事。”她露出疏离的、礼貌的微笑,看向了一旁的止水:

“你很幸运,町奉行大人。”

说罢,便在师徒两人微怔的目光中离开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稔才开口道:“我不理解。”

“不理解也没关系。”止水拍拍学生的肩,心里轻松了不少。菅原幸子的话的确给了他一针强心剂。

“不过我也不理解,”他说,“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大蛇丸的手下。”

“也许就是因为她说的那种爱吧,”稔道,“好在现在终于不做忍者了,人也比以前有活力多了。”

“是的。”止水道。

“那么,老师,”稔说,“我还是不希望妈妈会爱你……我想要我爸爸回来。您能接受吗?”

止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也接受您爱我妈妈,如果您真的有那么爱她,就去追求她吧。”

……

回到东舍,止水洗了个澡,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与稻妻说起了菅原幸子的事。

“她好么?”稻妻问。

“我没怎么留意,不过总体看起来还不错。”止水道。

“为什么没仔细看看,幸子小姐可是个大美人。”稻妻说。

“您想让我回答什么呢?”止水眼神脉脉地看着她。

稻妻笑道:“至少该承认一下对方的魅力。”

“可我一点儿也不了解那位啊。”止水将她揽入怀中。“对不了解的人,是没法感受到魅力的吧。”

“你没有遇到过看一眼就动心动情的人吗?”稻妻絮絮地问。

止水思索了一下,答道:“确实没有。”

“我第一次看见主公的时候,甚至有点怕您。”

“诶?”稻妻从他怀中坐起来,“为什么啊?”

“压迫感太强了。”他收起下颌,低头微笑。

“你才是审讯的那个人吧……”稻妻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鬓角。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我幻术完全免疫的人,”止水道,“如果用‘气势’来说的话,您当时的‘气势’完全压倒我了。”

她随意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让他擦脸上血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止水后来连续几个晚上做梦都有梦到。

“我好奇了很久,甚至还私自去调查过您,”止水坦言道,“没办法,您当时的表现实在太可疑了。”

“现在就不可疑了吗?”稻妻反问。

“完全不。”止水说着,细细地亲吻起她来。

现在还是明晃晃的白天,两人却已经滚到了叠敷之上。

时而感到像躺在夏天的秋千上,时而则像水里自在的鱼。舒服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才开始没多久,她就来了。两手抓在止水的手腕上,很快便绷直了脚尖。

感觉到她的痉挛,男人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猩红,但是那眼神却是温存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稻妻很难想象红色的眼睛也可以显出温柔来。

“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开写轮眼呢?”她问道。

“因为很可爱,”止水注视着她,“所以我连一秒都不想错过。”

稻妻将手伸上去描摹他的眼睛,一路向下,直到豪气的鼻子和果敢的嘴唇。

他亲吻着她的指尖。

温暖的触感从手指传递过来,好像能够直达心脏一样。

……

再一次将她送上海浪的顶端后,止水慢慢地停下来让她休息,手掌有力地撑在她肩膀两边的棉被上。

稻妻平缓着呼吸,凝视着他宽和却又深刻的面庞,仿佛有柔和的光线照进眼底。

他轻轻动了动,好像调整了一下了位置那样,又停了下来。

“……”

“您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任何征兆地。

他就这么看着她问道。在两人正联结在一起的这种时候,问的这么自然。

心被一种融合、轻松的感觉包围了。仿佛是在旁观着两个陷入普通恋情的人,稻妻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看见她一言不发的沉静样子,止水回以一笑,并没有等待,而是放低了重心,改为手肘撑在被褥上,继续动了起来。仿佛对于她无声的拒绝早有预料。

手掌抚摸着她的脸,低下头反复蹭着她的脖子,头发和耳垂。他尽量细心地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微表情与声音。刚才的话是他心意满溢出来的结果,并非必须要求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逐渐地,他的速度开始加快,好像夏日里温热的雨水。稻妻半合的双眼,也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就在止水自己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嗓音,大脑变得迟钝的时候,他低下头吻住了她微张的唇,将那些让人血脉贲张的声音消弭在唇齿间。

然而,稻妻的呢喃还是流出了几个音节。

“……愿意……的,我……愿意……”

当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时,他正好到达了那一点。几秒的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整整一刻钟,连灵魂也一起死在了她的“愿意”里。

眼睛一阵灼热,温热的血从止水的眼眶里滴下来。稻妻缓过劲来,着急地拿手去接,他却带着她的手掌轻轻捂在了眼睛上。

“不用担心,”他喘得厉害,但声音是没有丝毫遗憾的坚定,“过一会儿就好了。我只是很开心——”

“不,我是太开心了。”他突然大声笑起来,没有理会面颊上的鲜血,开始从她的额头亲起,到脚趾,直到亲遍了她全身。又拉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稻妻躺在这里,听着这爽朗到甚至略带偏执的笑声,竟然有一瞬间,感到这个人带给她的是从无数的思想、责任、爱以及痛苦之中的解脱。

不是她无法承受的爱。

不是被拖进背德与羞愧的深渊。

是坦荡的,顺遂的,平静、充盈、且喜悦的,从“旗木稻妻”这个名字之中的解脱。

————————————————————————

雨天阴天晴天,

六月七月八月,

猫咪睁开眼睛,

午睡想着游戏,

那湖水仍然在山上,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磁带丢了好久好久,

但我还是喜欢这首歌,

风筝乘风飞行,

请你别作停留,

在天空上向海飞去,

一个孩子在望着你呀,

率性的旅行,

醉人的回旋,

纯真的爱啊,

循着你的轨迹,

循着你的轨迹,

飞翔。

——“cerf-vont”(风筝)

JasgRye(赖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