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神交汇中,她看出了卡卡西的了然——男人的神情最终化成了温柔的爱意与绵长的苦涩。
“啊,”他说,发出一个短音,里面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哽咽,“卡卡西跟着自来也大人去妙木山修行了。”
“自来也……大人?”稻妻不知不觉已经掉下泪来。朔茂对自来也一般是直呼其名,最多说句“自来也君”,会给自来也加上尊称的,只能是年纪小资历浅的卡卡西。
【所以这就是你的“摊牌”与暗示,卡卡西?什么也不说,留着这种虚假的所谓的“余地”?】
稻妻不知为什么,难过得直想大哭。
“什么时候你想见卡卡西了,我就叫他回来,”卡卡西低声说,“决定权在你这里。”
橘子甘甜的气味在两人之间萦绕,他等待着继母的判决书。曾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设想过她恢复记忆后的状态,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她对他的憎恨,大声呵斥或者是扇他耳光,都可能出现。但他不想结束这一切,起码不是主动结束。
他强迫自己去正视继母那双水汽蒙蒙的眼睛。
他突然发现自己完全读不懂里面的情绪,只注意到里面出现了血丝。
“你这个混账。”稻妻说。
不是骂出来的,而是用一种克制的口吻陈述出来的。
“我也是个混账。”她说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混蛋!”她突然推了他一把,当然没有推动。然后她又用力推打了他几下,卡卡西依旧一动不动。
稻妻猛然暴起,把厨房案板与餐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在一地“叮叮咣咣”的声音里,又拉开碗橱,砸了一多半的碗碟,连同他送给她的一套暗花刻纹的白釉一齐摔得粉碎。
卡卡西试探着起身去拉住她的手,检查上面被瓷器划破的伤口。
她却看着满地纯净光莹的碎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一耸一耸的,鼻涕眼泪从下巴流到脖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边哭边说,手掌无力地贴着他的心口,“对不起……朔茂……朔茂,对不起……”
不知道究竟是说给父亲的,还是说给此时拥有着“旗木朔茂”身份的他的。
他紧紧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到像是被冰锥钉在了地上。
他突然感到一阵自我厌弃,这是他不曾奢望过的甜蜜,然而,当它真正出现的时候,他又宁可她恨他,只要她不这么痛苦。
稻妻的哭声渐止,卡卡西摸到几张纸巾替她擦脸。泪水冲刷过的面颊令他心里柔软爱怜。他低头去亲亲她的鼻尖,被她躲开了。他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她闭了眼始终不愿看他。
卡卡西没有说话,双手将她抱到了光洁的餐桌上。他踢开脚下的碎瓷,对着她俯下身去,稻妻抓住和服衣襟,道:“不行。”
他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做。而是揭起她和服的下摆,埋头下去。稻妻挣扎了几下,就跟象征性地那样无用。丝毫没挣开被抓住的双腿上力道。
“别这样……”她说。
卡卡西不答,品味着她的罪恶,愧疚和欢愉。
现在她和他一起在地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