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觉得她从捉摸不定的云端走了下来,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父亲和先母是同族,到了年龄,从朋友到夫妇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淡淡地补充道。
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解释。显得他父亲和母亲是友人之爱而非男女之情一样。
稻妻仰面看向黑沉沉的,没有一颗星子的天幕,再次问道:
“如果是你母亲那样强大的忍者,她会怎么做呢?应该早就可以去雷之国接应朔茂了……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卡卡西皱起了眉。
“先母不算是实力超群的忍者。”
“而且,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会束手无策。”
“这样吗。”稻妻道。
不知道她是敷衍,还是听进了他的话。
走到家门口时,卡卡西又看了一眼外墙,墙面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斑驳不平。他没有问稻妻,外墙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终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晚上,稻妻再次于猩红色的巨浪面前颤栗着。
这只是涂鸦。
她对自己说。大着胆子触碰了一下,居然是湿润的。
她将手掌举到月光下,才发现这不是颜料,而是真正的血。新鲜的血。
她朝下看去,脚下是蜷缩着的朔茂。
那些血就是从他的身下源源不断地淌出来。银发浸在血中。
她试着把他翻过来,结果她一动,朔茂的内脏和肠子便一齐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旗木家的宅院。
卡卡西这时还没有睡着。他几乎是在听见稻妻尖叫的瞬间就摸到了枕边的苦无,翻身起来。
他冲进主卧,发现里面除了稻妻,并没有其他人。
她侧躺在叠敷上,被子被蹬到一边,凌乱地堆作一团。
卡卡西打开灯,又引得她发出一阵痛苦的声音。他想看看稻妻的情况,她却一直背对着他不转过来。
他迟疑了一下,才握住她的双肩。几乎像是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她挣扎了几下,卡卡西不得不用了些力将她扳过来。
“死了……”
她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
“会死。”
卡卡西顾不上理会她,低头查看她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损伤,这才意识到她可能是做了噩梦。
“谁死了?你梦到什么了?”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问道。
稻妻渐渐回神,看清是他后,竟然一言不发地转了回去。
卡卡西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是父亲……
他努力回想。
父亲这时候会怎么做呢?
接着,他发现父亲可能会做的事,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的身份能做的。
如果父亲在就好了。
父亲他,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