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托上梦觉住持的关系,让霍伯彦上门请教一番,也算是自己尽心了。出家人不拘俗礼,又是佛门净地,不怕霍伯彦惹出乱子来。
傅惊梅将此事简单跟霍伯彦说了,见他也同意,就下了帖子。老住持回帖说今日有空,请她前来清谈。
上门求人不能空手,傅惊梅备下几本经书,又做了老住持最喜欢的几样点心和花露,裴柔之还让人装了庄子里才下的几篓鲜果,才算差不多了。
老住持德高望重,毕生夙愿便是传播经文,送他这些东西最是妥当。
晌午刚过,傅惊梅他们出发前往慈胜寺,她才吃过午饭,怕骑马之后胃不舒服,索性带着大虎坐在马车上。阿镜则落后一步,看着那些人别把果子碰坏了。
霍伯彦的那匹奔霄在庄子里憋得够呛,此时撒开蹄子狂奔,驮着霍伯彦一溜烟不见了影儿。过了不久,又不知从哪里逛回来,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边上。
傅惊梅见他还戴着那面具,嘱咐他待会见了住持要摘下来。霍伯彦不情愿地应了声,引来大虎不爽的哼唧:“亏你为这小子打算,看他领不领情!”
傅惊梅摸摸大虎的肚子,把它爪子边的点心挪开:“这也是为了咱们自己,他捅了娄子,你以为我们能好过到哪去?”
“切!话说你没觉得这家伙有点点像美女蛇吗?”大虎说。
傅惊梅摇摇头:“没觉得,他们长相差得多了好么?再说我就只看过一次他的脸,上哪比较去?”
“我把你的记忆照出来,让你欣赏欣赏?”大虎坏笑。
“免了,一会儿等他拿想知道他为什么总戴着面具,难道是家人留给他的?”
“谁知道,也许只是为了装神秘呗!”猫猫虫蠕动了两下,“你要想知道干嘛不直接问他?”
“问我什么?”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窗帘,露出外面的赭色鬼脸。
“妖怪啊!”大虎飞机耳,吓得尾巴都粗了一圈,躲到傅惊梅身后。
被人听到背后的悄悄话,傅惊梅有些尴尬:“你上来坐会吧?掀着帘子说话,外面的尘土都飘进来了。”
说罢示意前面的车夫停车,有大虎的幻术在,不用担心说话内容被听去。
霍伯彦瞟了一眼车里的糯米点心,没说什么就抖抖衣衫上了马车。少年个子高高的,却并不显得笨拙。常年的山林生活让他闲坐时也如舒展肌肉的猛虎,看人的目光如盯着选定的猎物。
傅惊梅看他的眼神直勾勾落在点心上,端起那盘白中透红的糯米团子递给他:“玫瑰花生馅的,要尝尝吗?”
霍伯彦瞬间想要双手齐上,似乎是注意到傅惊梅看过来的目光,他颇不自然地默默收回右手,只用左手捏起团子吃起来。
傅惊梅有点想笑,把大虎抱在怀里:“怎么样?还喜欢吗?”
霍伯彦没说话,放慢了吃点心的速度。
“他喜欢啦!我感觉到他的情绪了。”大虎在脑海中传音,“这小子还是有点眼光的,我也喜欢玫瑰馅。”
“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霍伯彦看她不出声,执着地追问。
“就是......”傅惊梅清清嗓子。
她可不想戳中对方的忌讳,或是揭开什么伤疤。要不还是糊弄过去吧?这种问题说到底太私人了,让她本能地有些回避。
看着她脸上的犹豫,霍伯彦眸色紧了紧,有种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劲头:“别磨磨蹭蹭的!”
既然对方坚持要问,傅惊梅懒得兜圈子扯谎:“你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