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梅摸了摸它柔软的肚皮:“之前碰见的那商队,是要返回平关城的。我托他们给庄子里带了信,希望能收到吧。”
“明天就要到互市的地方了,你快点换完东西,早点回去不就行了?”大虎舒服地伸展着身体,胡子上挂着油花。
“哪有那么轻松...”她探手取下挂在一边的帕子,给大虎抹了抹脸,“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要试着找个长期合作对象的。否则,我以后次次都得自己跑过来。”
大虎对她的话听而未闻,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就睡熟了。傅惊梅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它身上,合眼努力入眠。
转眼到了第二日,陈弘杨晏起了个大早,把货物都清点加固了一遍。傅惊梅乘坐的马车,也早就换成了更适合草原行进的轮子,大家紧跟着两旁包夹的铁敕族骑兵,一路没停地赶到了互市的地方。
尽管提前让工坊处理过马车,傅惊梅还是被颠得不轻。为了不拖进度,她愣是咬着牙没叫休息,等到了地方脸都白了。
真正的集市需要下车后步行一段,傅惊梅换了高筒的羊皮靴子,在阿镜的搀扶中下了车。
眼前是人声熙攘的繁华景象,和傅惊梅想象中的小猫两三只完全不同。
这个集市坐落在草原和荒漠的交界处,驼毛绳牵成一排的骆驼们趴伏在地,背上负有西域风情的鲜艳毛毯,远远看上去,像是开满繁花的沙丘。
有的西域商人支起了棚子,但大多数人还是倚靠着骆驼,坐在它们庞大身躯投射下的阴影里。
西域商人们顶着花卷般的头巾或是三角形的帽子,服饰颜色浓烈夺目,一眼就能和那些穿梭其间的中原客商区分开来。
嘈杂的交谈声,欢笑声,争执声不绝于耳,西域商人说起话来叽里咕噜的,傅惊梅完全听不懂。好在同行的陈弘通晓他们的语言,倒也不怕做不成生意。
那日松见把他们带到了地方,便收住马不再跟随。中原西域两方交易,草原人是不掺和其中的,反正最后成与不成,过路费都少不了他们的。
傅惊梅身上还有些发软,马车震得她脑子一抽一抽地痛。也不知道那些穿越后就能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的女主都是怎么办到的。
这么奔波下来,别说是她这小体格,就是陈弘杨晏这样走南闯北的汉子,都不免黑瘦了一圈,晚上从马上下来时各个腰酸背痛。
傅惊梅下狠心,回去后说什么都要学骑马。等下次再出来时,倘若晕车实在厉害,跑跑马也能缓解一二。也不至于像此次这样,差点没被折腾掉半条命。
要说最让她惊奇的要数阿镜,跟她相比,这姑娘简直是金刚不坏之躯,不仅丝毫不晕车,对种种艰苦的情况也适应良好。
两人说起来,阿镜坦言道自己从前被亲爹卖进青楼,因为不想被糟蹋,只能时不时装作痴癫。青楼的老鸨对她是又打又骂,后来干脆将她打发去做杂活,只给些冷饭馊饭。
之后她阿镜逃了出来,被孙杰收留在了街上,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忍饥挨饿。如今这点路途远不算什么,跟着东家这样的人,就是现在死了也不枉了。
众人说着话,深一脚浅一脚往集市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