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龙集团顶楼办公室里,鎏金吊灯的光洒在紫檀木办公桌上,一尊精致的紫砂茶壶旁,还卧着半盏冒着热气的碧螺春。路宽靠在真皮座椅里,指尖夹着的雪茄燃着淡淡青烟,目光扫过窗外渐沉的暮色里,总带着几分慵懒的得意——在这里,他是说一不二的天。
白天,他从不应付繁琐的报表,只需要在茶香里听着手下汇报业绩。晚上,秘书小林总穿着贴身的丝衣裙,端着醒好的红酒凑过来,软语温言缠在他耳边。就连保镖小五,每次进门都要在三步外停下,微微恭身等着他发话,这日子,比传说里的神仙,还要惬意几分。
此刻,暮色正浓,办公室里飘着勃艮第红酒的醇香。小林半依在路宽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领带,声音甜的发腻:‘’路总,这酒可是法国正宗的干红……‘’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宽捏着下巴吻了下去。
可下一秒,‘’吱呀‘’一声,没关严的办公室门被缓缓推开。路宽猛地推开怀里的小林,眉头拧成一团,声音里满是无奈:‘’小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我办公室要……‘’
‘’敲门‘’两个字还卡在喉咙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端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的晃了晃,红酒洒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印记。小五依旧站的笔直,可他身后,几名穿着藏青色警服的人正稳稳站着,黑色的枪口泛着冷光,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两名警察率先上前,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沉闷又清晰,压得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紧绷起来,其中一个目光锐利的扫过路宽,沉声开口:‘’你是战龙?‘’
路宽额角的冷汗瞬间冒出了出来,顺鬓角往下滑,浸湿了衣领。他强作镇定的放下酒杯,手指在桌下攥紧,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是战龙。警察同志,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战龙,朝阳一年前的谋杀案,你有重大嫌疑。‘’警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把重锤砸在路宽身上,‘’请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配合调查。‘’
路宽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茶壶被带的晃了晃,茶水溅出几滴。他脸上的镇定瞬间崩塌,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守法经营的生意人人,怎么会跟谋杀案扯上关系?‘’
‘’有没有搞错,到警察局再说。‘’警察冷冷打断他,目光转向一旁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小林,‘’你是他秘书吧?也跟我们走一趟,协助做笔录。‘’
小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路宽看着她无力的眼神,再看看警察手里亮着的手铐,原本得意的脸色彻底变成灰败——他那晒神仙的日子,在暮色彻底沉下来的那一刻,碎得干干净净。
广州警察局的审讯室灯火通明,惨白的光线落在‘’战龙‘’的脸上,映出他紧抿的唇线。无论办案民警如何轮番审问,从案发细节问到人际关系,他始终垂着眼帘,像块进了水的海绵,任你怎么挤压都吐不出半个字。僵持数小时后,审讯陷入僵局,只好按程序将‘’战龙‘’押回省城,移交省厅处理。
省厅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的几乎看不清窗外的天色。战东山背着手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烟灰缸里的烟蒂早已堆成小山,有的还冒着零星的火星,就像他此刻焦灼不安的心。
作为省厅的骨干力量,他办过无数棘手的案件,却从未像现在这样两难——卷宗里的铁证如山,指向氰化钾谋杀案的主谋,竟是他敬重多年的龙叔。一边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记忆里全是龙叔小时候护着他的温暖画面。一边是刻在骨子里的警察铁律,是政府赋予他‘’正义化身‘’的职责。他攥紧拳头,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入职的誓言:绝不姑息一个坏人,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