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救雨晴。””陈默咬牙，““需要多少生命币？””

琉克笑了，尖锐的牙齿泛着冷光。

““那要看……你愿意付出多少记忆。””

他打了个响指，扭蛋机的玻璃罩突然变得透明，里面漂浮着无数暗红色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陈默看到自己高中毕业时的欢呼、父亲车祸前最后的微笑、甚至……雨晴第一次叫他哥哥的瞬间。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

琉克歪了歪头。

““挑一个吧，价格公道。””

陈默的手指悬在空中，颤抖着指向其中一个光点——

那是雨晴七岁时的生日，她戴着纸做的王冠，笑得像个小太阳。

““这个值多少？””

琉克的嘴角咧到耳根。

““亲情记忆，高价收购。””他竖起三根手指，““三百天生命，如何？””

陈默的瞳孔紧缩。

三百天……足够撑到手术了。

可如果卖掉这个记忆，雨晴会不会忘记……他们曾经有多亲密？

琉克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轻声补充：

““放心，她只会忘记‘那次生日’，而不是忘记你。””

““暂时而已。””

最后四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交易的过程比想象中更痛苦。

当陈默抓住那个光点时，无数碎片涌入脑海——雨晴吹灭蜡烛时的笑脸、奶油沾在她鼻尖的触感、他们一起唱跑调的生日歌……

然后，像是有人用橡皮擦狠狠抹去画面，所有色彩褪成灰白。

““啊——！””

陈默跪倒在地，玻璃珠从指缝滚落，里面的暗红色液体沸腾般翻滚，最终凝固成三颗结晶。

琉克弯腰捡起它们，放在掌心掂了掂。

““合作愉快。””

他转身要走，陈默却一把抓住他的风衣下摆。

““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琉克回头，金色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你已经看到了。””他指向陈默的手机，““彩虹少了一种颜色，天空不再那么蓝……接下来呢？””

他俯下身，呼吸冰冷地拂过陈默的耳畔。

““当所有颜色消失，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陈默回到公寓时，雨晴已经睡了。

她的素描本摊在桌上，最新一页画的是医院的走廊——这次，连墙壁和地板都变成了单调的灰。

只有一扇窗透着光，窗外隐约能看到……

半道残缺的彩虹。

陈默颤抖着掏出手机，生命余额显示“329天23小时59分”。

可当他点开相册，想找雨晴七岁生日的照片时，却发现——

所有那天的照片，都变成了空白。

而此刻，床上的雨晴在睡梦中皱起眉，无意识地呢喃：

““哥……我的王冠呢？””

陈默站在原地，感到某种无形的东西，正从指缝间飞速流逝。

凌晨三点，陈默被手机震动惊醒。

一条新短信：

““玩家099，首次交易完成。当前污染指数：1/7。提示：当指数达到7时，次元壁将彻底崩塌。””

紧接着是第二条：

““您的AI助手已激活。””

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一个半透明的少女身影从数据流中浮现，穿着《刀剑神域》结衣的服饰，却有着夏萤的眼睛。

““您好，记忆商人。””AI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是您的系统导航员，接下来请允许我说明规则——””

她的瞳孔突然变成血红色。

““您正在杀死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