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铃铛……”
相榆蹙眉对比着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这个铃铛更加晶莹剔透,好像是一刀t一刀刻出来的。
从那次醒来后,相榆就觉得心中怅然所失,但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相榆站在原地,低声喃喃自问道。
—
相榆这次来仙门大比,是作为魔界的代表来的。
百年须臾一弹指,对于修仙的人来说,相榆才知道原来百年漫长,却更说不上漫长。
百年过去,相榆如今的修为接近化神,也许是修为上去了,心境也大有不同。
她坐在评委席间,不巧,瞥见了方才刚见过的少年。
身旁传来那些个长老的窃窃低语声。
“听闻那次中间,有一人挥剑斩破了苍穹。”
“剑法凌厉,他身上的戾气太重。”听闻开口的年轻女声,所有的长老皆是不由自主地朝坐席一旁的貌美女子看去。
说话的人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相榆实事求是讲罢了,“他心中有心魔。”
坐席间长老,“荒谬!”
有长老站起来打了个圆场,“徐长老你莫气,这女子的话语也不见得是真的,你也莫要跟人家计较。”
相榆却丝毫不顾情面道,“那你就误会了,我这个人不说假话。他有心魔是事实,他年纪小,此时多加引导还能回到正途。”
相榆挥挥手,轻松控制住泼向自己的茶水,“你好像不知道我是谁?”
她从位子上站起,从容不迫道,“才容得你对我如此放肆。”
泼了茶水的徐长老伸长了脖子,不服气道,“管你是谁,污蔑我宗门弟子,我一律不放过!”
相榆见这个死脑筋的徐长老实在是说不通,还真有些头疼。
“而且你个黄毛丫头,装得那么深沉……”
相榆揉着眉头,解释道,“谁跟你说我是个黄毛丫头了。”
那长老神色一僵,指着相榆往后退了几步,朝周围几人不敢置信道,“你还是男子?”
相榆:……
相榆拿出王廉给自己的令牌,“魔界之主,相榆见过各位。”
徐长老:!!!
其他长老或多或少都有些意外。
妈耶,徐长老心里千回万转,所以他刚刚是在和……
嘶,天哪——
百年在相俞之的努力下,人界和魔界的关系已经好了很多,比起百年之前,百年后的现在,人族已经不再厌恶魔族,有甚者,愿意嫁入魔族的女子也不再少数。
那些有着人族和魔族血脉的孩子,也能拥有自己的家了。
见有些个长老打算行礼,被相榆制止下来了,“不必,我只是过来看看。”
“我相信你。”出声的是方才是徐长老,也许也是意识到了有些尴尬,他没好意思擡头。
相榆没想到露出身份,会比方才好说话那么多。
正打算走的时候,身后传来问话声,“那心魔应当如何解?”
“让他出去走走看看吧,许是身边的事困扰住了他。”
徐长老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好。”在相榆看不见的地方,他朝她走的方向行了个礼。
从比赛台上下来,谢赴宴还没来得及擦汗就被扔了个东西在怀里。
看见不远处的女子,他轻松一笑,“是你啊。”
“还你,我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少年并不恼,而是缓缓低笑起来,“师姐可知你腰间的铃铛是一对而非一只?”
后面的话太过惊骇世俗,相榆都没注意到少年称呼自己的方式。
“你怎么知道的?”
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年轻声道,“剑宗逍遥峰,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相榆拧着眉,等到夕阳落山,她拿着铃铛出现在了逍遥峰山脚。
不远处传来弟子们的嘀咕声,“掌门可真是心大,每次都忘记给我们逍遥峰的令牌,可是没有令牌我们如何可以上山。”
相榆心神一动,要令牌才能上山,那岂不是……她也上不去?
结界这种东西,一旦强行破开便是山摇地动。
相榆可不想自己偷偷来剑宗被人发现了,这种地方,她自来不喜欢待着,规矩多还死板。
“算了,下次找王廉要令牌再来吧。”
然而这时突然有一阵很强的风,明明刚才相榆怎么解都拿不下来的铃铛就那么被吹进了结界内。
相榆:老戏骨了你。
然而,相榆的手透过结界那刻,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因为她的手很自然的就透过了结界。
很自然地,相榆顺着山往上走。
这里的气候不知为何很温暖,比魔界待得更加令相榆感到舒服,让她更觉得有归属感。
相榆推开门,沉寂了百年的庭院,这一天,终于迎来了等候之人。
挂在树上的清心铃,随风发出了轻灵的响声。
很轻,但很清晰传入女子的耳中。
她擡眼,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