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到你怀疑自己的声音。
—
旌旗蔽空,乌泱泱的魔族在剑宗门口聚众,如此嚣张的气焰也是算准了当下结界快破,到时,统一人界也是迟早的事情。
四国内乱不休,宗门内斗纷飞。
剑宗处在风口浪尖,可无人知道无妄涯底的阵法竟然连接着四国的边界,也着实好笑。
徐妗看着身旁魂魄的许瑾,一样的面容却是浑然不同的气质,徐妗举手投足间也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而许瑾那双眼中多的是阴暗与算计。
“你骗了他,可想过后果?”
轻笑声响起,“我怕什么?左右不过一条命,他若是想要,拿走便是。”
对于徐妗这种疯子的态度,许瑾并不多与置评。
“你说可以控制她三十息可当真?”
徐妗垂眸,碾碎了路边的野花,像是碾死一只蝼蚁般,“许瑾,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介意他是否活着。”
纯白的发带被风吹起,他唇边的笑意淡去,“倘若我能帮你恢复丢失的记忆呢?”
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她眼眸眯起,有些不喜,“你在威胁我?”
被堂而皇之地戳穿了心思,许瑾只是安静。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徐妗轻笑,“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讨厌他,但是对我而言,谁都无所谓。”
对徐妗而言,她只是想走完剧情然后换回自己的记忆。
“你可想过一种可能。”
徐妗突然收起平日里玩世不恭的面容,低声喃喃道,“或许我们都被骗了。”
许瑾脸上划过一分愕然,随后便是嘲讽,“走到如今这步,你觉得自己被骗了?徐妗,你是最没有理由往后退的。”
杀师,灭宗,投魔。
任何一件拉出去都会受万人唾弃的事情,徐妗犯了三件。
她舔了舔唇,眼中逐渐燃起兴奋,“走吧,用到你的时候,我自会吩咐你。”
战场上相见,她未必会输给商竹药。
只不过,唯一的变数在他身边真得是件很讨厌的事情。
被天道承认的女主,啧,命定之人,她最讨厌这般字眼。
“告诉相俞之,他要是不再快点,姐姐就要死在我手上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徐妗转身走回帐中。
相榆不知不觉就做了一下午,疲惫地揉揉眼睛,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又离去了。
手上做好的小人,虽然没有多精巧,但是眉眼间确实可以看出和商竹药有几分相像,尤其是抱着一颗星星,显得玩偶娇小可爱。
“你看你爹又不要你了。”对着玩偶自言自语了一句,相榆擡头,今天的晚霞好像尤其红,像是天边蔓延开的红浪,层层叠叠,荡开一阵红霞。
剑宗议事屋内,
“不可!魔界如今都欺负到剑宗门前了,怎么可以继续忍让求和!”
一位长老直接拍案而起,看向那位建议投降的长老,目光仿佛都带着几分怒火。
人魔的关系自来就很差。
“……”
商竹药有些倦地捏捏眉心,“此战必战,不过,怕得不是败,而是结界无力承受,被打破。”
到时候人界大乱才是商竹药担心的。
这时候角落里一位苍老的长老缓缓道,“还有一个法子。”
“只不过凶险万分,倘若失败,那便是魂飞魄散。”
他擡眼想从少年身上找到几分恐惧之色,可惜失败了,对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以魂养阵。”
话落的那个瞬间,很多个方才还激昂慷慨的长老突然就熄了声,像是突然被掐住喉咙。
一位长老干巴巴道,“此法子太久远了,不如算了吧。”
“如何养?”
少年垂眸,问声。
“用我的魂可行?”
几位长老对视几眼,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答案。
“此事万万不可。”
少年反问,“为何不可?”
一位长老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心疾首道,“因为你师父便是如此死在阵中的。”
隐瞒多年的秘密说出口,心口承的负担倏然松了。
“阿尧,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这几天,讨论出来了吗?”少年落地有声地反问了句,众人无声之中最终扔下一句,“纵然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要一试,毕竟眼下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
阵法已经是强弩之末。
一旦破阵,人界大乱。
彼时,更不堪设想,讨论了这些天,一直得不出来个所谓的法子,眼下,既然有一线生机,商竹药也要博取一争。
远远地看到来人,王廉小跑而来,“小师叔你找我?”
王廉额间还带着跑上山的汗,他拿着衣袖擦了擦,看向商竹药,“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完,王廉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想劝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如果这是小师t叔你的选择的话,我王廉答应你。”
小师叔一个词仿佛把商竹药拉到了过去。
天边一道雷声划破天际,轰隆隆的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天,黑了。
钟声下一秒响彻整个剑宗。
大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