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钰无所谓,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行人继续往山上走,风雪更紧了,呼啸的东风差点没把相榆吹跑,她拢了拢衣领,手脚有些冻僵了。
“不对劲。”知钰是一行人中魔力最强的,他低声朝相榆道,“太子,我感觉身上的魔力在消失,有点凉了。”
相榆·什么都没有·冷得已经成为习惯:……
她悄悄走到商竹药旁边,“你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吗?”
少年停下了脚步,苍绿色的灵力在大雪之中像是蕴含了勃勃生机,然而,下一秒手心的灵力散去。
“再往里面就使用不了灵力了。”
两人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里的路我们走过,我们好像一直在绕圈子。”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倘若不是方才相榆摸了摸口袋发现掉了颗糖,绕了一圈,发现正好躺在不远处。可是几人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东风还在吹,卷起风雪,吹得人脸发疼。
见两人停下脚步,苗淼和宋温走t了过来。
“怎么了?”
“是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了吗?”
面对突然沉默的氛围,宋温失笑道,“怎么,有什么事情是太子殿下也说不出口的情况吗?”
商竹药正在斟酌如何开口的时候,身旁的少女莞尔一笑,“没事,我们可能不久后就可以找到个山洞过夜了。”
商竹药侧眸,没有多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种情况下,相榆做出的决策确实是当下的最好的方法了。
“嗯,那接着走吧!”见苗淼迸发出的激情,相榆眼底悄悄划过几分失落。
宋温和苗淼走远了。
“走得出去的。”
这个承诺来自身边之人。
那双茶绿色的眸子定定看向相榆,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走得出去,信不信?”
“我信你。”
这话是商竹药说出的,相榆便放心了。
“诶,那边好像真得有个山洞啊!”走了许久大家都有些精疲力尽,就算是精力充沛的知钰此刻面容上也有些倦色。
这个骤然出现在面前的山洞就像是沙漠里的绿洲,给众人带来了希望。
还没等商竹药开口,有几个弟子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在暴雪之中,这个山洞看似安详平静,但不知为何给了商竹药一种危险来临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别……”
然而那些个弟子在门口挥手,“掌门安全的!快进来休息吧!”
商竹药微微皱了皱眉,没多说话,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而一旁的相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天知道,如果再找不到山洞她真得要冻死在苍明雪山上了。她颤颤巍巍地走近了山洞,然而,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山洞门口挖了个坑啊!
于是,相榆就那么不偏不倚地掉了下去。
相榆:相是我的姓,衰是我的名。
人间不值得。
坐在坑底,相榆只能看到天际,知钰趴在最上面,探了个头,心惊胆战地问,“太子殿下你有没有事啊!”
“有事,快死了。”
知钰:!!!
太子殿下别急,我来救驾了!
“我马上下来。”
相榆眼皮一跳,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果然下一秒相榆就被跳下来的知钰给砸晕了。
长此以往,她迟早会有一天死在知钰手上。
可偏生知钰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抓着相榆的双臂疯狂地摇晃着少女,一副相榆快要死了的悲怆模样,“太子殿下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相榆硬生生被知钰给摇醒了。
“别,别……”
知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语重心长道,“太子殿下你有什么遗愿就说吧,我一定会帮你努力实现的。”
“……”相榆的手就那么停下了,算了,自己还是晕过去好了。
知钰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太子——”
坑边探出了少年的脑袋,“就个两米的坑,你哭什么?”
那颗朱砂衬得眉眼如勾了色的玉,他眉眼微弯,“而且,你再摇下去,你家太子才是要死了。”
为了让话语更有威慑力,添了句,“被你晃死的哦。”
不知道是不是知钰的错觉,他觉得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些冷漠。
“她死了,你也活不了吧。”
扎心了。
小广告是不能贴的,摘脑袋也是不可以摘的。
万一装回去装歪了,他这副英俊潇洒的模样歪脖子斜眼的就不好看了。
“手。”
知钰托起相榆,商竹药一个用力便将相榆拉了上来,相榆软踏踏地跌倒在少年怀中,竟然是连站都站不稳。
没有多费力气,知钰一个飞踏就从坑内上来了。
上来后,发现少年毫不留情地往自家太子脑门上贴了张符纸,知钰一把抓过商竹药的手臂,嚷嚷道,“我家太子还没死呢!你贴什么鬼画符招魂啊——”
鬼画符。
商竹药现在已经能平静地对待这个词了,“他摸了一下少女的手,用双手将她的手包在中间,“她冻成这幅样子,你一点儿都没发觉吗?”
她的手冻得红里透紫了。
“不好。”见少女脸上不知道何时染起的红晕,商竹药脸色兀然一变。
“她发热病了。”
山洞外冰天雪地,白雪皑皑,此刻生病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