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烦。”
“抓我来这里,又一副假惺惺的作态。”
话音刚落,相榆拿着摸到的钥匙解开了手铐。
没了手铐的束缚,少年坐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体内快要热到爆炸了,可是他不想碰任何人,尤其是眼前这个心怀不轨、两面三刀的魔族。
“春风度,你当真要忍过去?”
“我今天就算是死,从无妄涯跳下去,也不会屈服于你!”
相榆很理解,因为现在于商竹药而言,她不过是个陌生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心存歹念的魔族人。
相榆无所谓,她批了一天奏章也累了,他要是愿意熬着,便熬着。
只是相榆刚眯没一会儿,身旁就突然多了一块烙铁,热乎乎的,若是放在冬天还好,可现在,相榆只想一脚踢开。
可这刚伸出去的脚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手指上的茧勾过在少女的脚踝。
一切感官在黑暗之中都变得格外敏感清晰。
而且对方竟然还颇有些不自知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划过有些痒,让相榆是睡不着了,被人抓住脚,睡得着就有鬼了。
“下去,这是我的床。”
相榆板着脸,威胁道,“你爱怎么熬怎么熬,我今天累了。”
对方的手穿过相榆的腰,手撑在相榆耳旁,压住了少女的几缕发丝,哑声问,“清心铃,你身上为何会有?”
他觉得头一时疼得可怕,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眼前的人,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我小师叔送我的。”
“小师叔?”每个字轻轻咬下,他为何会觉得这三个字很是熟悉,好像被人喊了很多很多次。
可为何他都不记得了。
“嗯。”
对上少女清亮黝黑的眸,他的手指拂过清心铃上的纹路,是他挂在身上的那只,可是,倘若这是自己挂在身上的那只,自己又为何要送给她?
一个魔族?
意识到这点的他像是被什么给灼烧了一下,“别碰我的铃铛了,你自己又不是没有。”
商竹药愣了一瞬,蹙着眉不解地解释道,“这枚清心铃是拜师大典上师父送我的那枚。”
“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相榆也是一滞,脑海里开始回放当时少年对自己说的话。
“祝你生辰快乐。”
好像是担心自己不会收下这份礼物,他解释道。
“这不是我的那枚,是陈英给我的。”
那又为何?为何要那么说?
相榆不解的目光对上商竹药同样审判的目光,不带有半分儿女私情,直白而又认真,或许是失去那段记忆,少年说起这句话时,更像是一个旁人在叙述过往,“清心铃是我母亲当年存放在剑宗的,给我不过是物归原主,而这枚清心铃最早是我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信物。
他说,清心铃要送给心悦的女子,可以保佑两个人携手走到白头偕老。”
怎么会……
原来,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想与自己白头偕老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清心铃,长命锁,是他,还是他。
从来都是他。
她的手轻轻盖住他的眼,“阿尧。”
那一声轻得好像快要落入了尘埃。
“你怎么不早点说。”
你要是早点说,我也会很开心。
泪水终于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记忆中的熟悉让他默不作声地用指腹擦拭她眼角的泪。
“别哭。”
冥冥之中的一切连成线。
江南那晚,“我喜欢谁。”
“你,全然不知吗?”
翻译下来便是——
“我喜欢你。”
“你,全然不知吗?”
风雪满身白了头,岁月恍惚一眨眼。相榆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滴接着一滴。
两辈子,相榆好像都没被人那么坚定地喜欢过。
可是,这个人却注定和自己兵戈相见。
算了……
不想了,只要此刻就好。
她环住了商竹药的脖颈,冰冷的手贴在了少年的后颈,“阿尧,你想要吗?”
良久,就在相榆觉得自己大抵是等不到回复的时候。
很轻的一声,“嗯。”
春风度的药力无时不在,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少年的手上已然青筋暴起。
“抱我去洗个澡吧。”少女的语调像是第一次那么放松。
屋内就有水池,温热的水荡开一阵阵涟漪。
商竹药抱着相榆走入了水池内,水温正好,泡在里面很舒服。
两人的衣物随着水波浮起,红和白纠缠不休。
此刻,只是简单的对视也像是精神上的接吻,暧昧而又旖旎,相榆先开口问道。
“阿尧,教你接吻,好不好?”
话音刚落,商竹药便被相榆拉下脑袋,唇畔被轻松撬开,他的睫毛微颤,像是一双翩翩欲飞的蝶翼。
一点点,心里被逐渐填满,有什么浓烈情绪呼之欲出。
商竹药被相榆抵在水池边上亲,而从头到尾,他的手只是微微扶着少女的腰,防止她跌倒,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耳根子像是快要燃起来了。
分明被占便宜的是自己,可是不好意思的也是自己。
商竹药心里有点气自己不争气,可是内心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少女清纯之中带着几分勾而不自知的美艳,像是开在路边t的白花,却更像是在地狱盛开的勾人心魄的花。
而此刻的她轻轻亲了下商竹药的喉结,随后擡头格外正经地问“喜欢吗?”
商竹药一时觉得忍得有些发疼了。
指尖都有些无力,偏生还要嘴硬的来句。
“还行。”
就真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