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挡在前,阻挡了进入密林的路,“许瑾,别逃了。跟我回去吧。”
他的刘海被风吹起,茶绿色的眼眸没有带一份感情,冰冷的宛若审判的机器,精致的面容提着剑指向黑衣人。
然而,黑衣人摘
并且对着商竹药勾起笑容后,当着他的面提刀自t刎了。
商竹药走近,确认了对方已经死亡,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云,但想起自己答应相榆的,他不想让她久等,许瑾利用南明国的地理优势已经和他绕了有一周了。
走之前,商竹药又回了一趟小木屋,察觉到屋内浓浓的魔气,他脑海里的猜测骤然连成了一条线。
杂乱的木屋,被搜刮的一干二净,方才他感应没出错,屋内应当是一人一魔。
没成想,他竟然真与魔族勾结上了。
商竹药回到剑宗的时候,第一个就是打算去戒律门看相榆,但被弟子挡在门口,说,问鼎真人……
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少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个灵诀就把弟子无情地扔到了一旁。
陈英见到商竹药来,像是见到了救星,指着自己的嘴巴,一副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商竹药解开她的禁言咒后,陈英立马急色道,“有人私自对阿榆妹妹用刑!”
陈英那晚本来睡着了,后来被隐隐约约的声音吵醒,听清了什么魔族,什么剑。
加上清早起来看见的血痕立马就串联成了故事线。
陈英讲得很急,话语也是语序混乱,但商竹药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问鼎真人还在不紧不慢地喝茶呢,突然就被人一脚踹开了门。
看到来人,他笑了笑,“阿尧……”回来了三字还没出口,沧溟剑就指着自己,“苏榆人呢?”
锋利的剑锋指着自己,问鼎真人却依旧平静,擡起阴翳的眸,“阿尧,你当真要和魔族勾结吗?你还记得你师兄吗?”
“你还记得你师父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问鼎真人冲商竹药摇了摇头,悲痛欲绝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们到底瞒了你什么吗?你把剑放下,和我来。”
看着无妄涯底旋转的大阵,问鼎真人徐徐道来。
“在还没有剑宗的时候,这里是魔界和人界交界的地区,剑宗的开山师祖建立下这个阵法,目的就是让剑宗守住魔界和人界最后的一道防线。
但是你师父在世的时候,阵法就越来越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于是在被魔族重伤后,你的师父选择以身祭阵,而当时你师兄,也就是谷渊早就知道天算子的决定,却无能为力改变,这几年他一直靠自己的修为维持阵法运转。
这阵法连着的,还有各国的边界,倘若阵法破了,对于人界而言那将是一场生灵涂炭的灾难,妖族,魔族早就对我们的领土虎视眈眈,这几年,南明国和妖族的战争不停,倘若我们这边守不住,阿尧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问鼎真人坐在无妄涯边,商竹药听完他的话,依旧不忘初心,“所以,她就该死吗?”
“魔族就该死吗?”
商竹药环胸,并没有将自己和问鼎真人划入同道之人,茶绿色的眸子扫过眼前之景,反问对方,“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苏榆在门派那么多年没被认出魔族身份?”
问鼎真人蹙眉:“谷渊灵力倒退……”
“师兄他怎么会不知道?甚至他还给苏榆设下了藏匿魔气的阵法,你还不懂吗,问鼎真人?你毁了师兄最喜欢最心疼的小徒弟。”
问鼎真人双目失神,嘴里喃喃出声,“怎么会。”
“对,师兄或许无力改变,所以他的选择,是希望天下大同,和平共处。”商竹药垂眸,一想起师兄不知为何,眼中都多了几分感慨和叹惋,“他不笨,他从来都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苏榆是魔族这件事。只是对于他而言,魔族也罢,人族也罢,这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问鼎真人愣了一瞬,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又怎么会……如同说得那么简单?倘若他相信真能大同,又为何那么多年将自己的修为掏空支撑阵法。”
那天无妄涯底很黑,但悬崖边少年的眸笃定而亮,话语宛若清风坚定有力,“不,问鼎真人,有些追求或许不能在一刻实现,更或许我们可能倾尽一生都无法达到想要的结果,但并不意味着它无法实现,只要有一个人在坚持,有一颗星亮下去,这就够了。”
谷渊明白这个道理。
商竹药愿意继承他的理想。
“你要杀我吗?”问鼎真人觉得今天无妄涯边的风是有些冷了,吹得他血都凝固了。
他或许真得有些老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商竹药的问话,问鼎真人朝商竹药笑了,问了句,“你真要听我说吗,阿尧?我怕你听了,会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呢。”
无妄涯边,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剑攥得太紧,手上青筋暴起,他浑然不觉,只觉得心口都要裂开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