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知不知(二)(2 / 2)

来人出场就披着金色的光,手中拿着一个看不清楚的东西,只见他拿出了一个细长的东西轻轻松松就挑开了盗贼的刀,盗贼识时务地往后倒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啊——好强大,这就是强者的气息吗?”

金光没散去,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那颗心已经乱得可以,英雄救美的情节她见得多了,但是没有一次能比眼前的悸动更加真实。

无关风月,她有点喜欢了眼前的此人。

“你……你叫什么名字?”凌华害羞地捏住了自己的裙角,希冀的目光看向了他。

先不等回答,她以为早就死去多时的少女一把拉开马车的帘幕,指了指外面围了一圈的金丹高手,面无表情的控诉,“这也是你安排的?”

金光看了眼外面,哎呀一下跌坐在了凌华身旁,不由得大声喊道,“小师叔!小师叔,救命!”

凌华一脸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坐以待毙不是相榆的选择,她拿起剑就是冲了上去开打,只是双拳难敌二十手,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拦得下来,君城莞反应过来后,立即坐定,想起自己在剑宗上学到了一招。

凌华看到的细长的东西就是君城莞二胡的弓,二胡的声音传到外面,金丹的灵力外放,凌华才意识到两人的灵力竟然都金丹以上,甚至车外的少女隐隐已经到了金丹大圆满期。

君城莞弹奏的乐曲是剑宗几千年前飞升的一位长老留下来的,他研究出乐修和剑修可以在实战中配合作战,即通过乐修一人伤一城的音乐辅助剑修打败数十人。

只是乐修之人心气高,不愿意只是做辅助他人的工具,可眼下,君城莞觉得什么高傲什么心气断没有活命重要。

悠长的二胡声,哀怨苍凉,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愁绪,在耳畔响起,打斗骤然停止一瞬,相榆回头看向马车,只是很快一眼,立马回身一脚踢在最近那人的胸膛上。

“赶紧封耳,这小丫头剑术和身法不错,你们小心一点,别着了她的道。”

看样子是里面的领头,只不过白日里都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帽,混在一起很快就找不到了。

一旁装死的盗贼见这边打得火热,低头挪动着身躯就是要离去,这时手摸到了一双靴子。

“你……”

“嘘。”来人斜倚在一旁的树木上,并不着急上去帮忙,这一下,倒是让盗贼摸不着头脑,此人是那少女的敌还是友?

相榆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二胡音开始激昂慷慨起来,最重要的是,此刻的乐音带上了强烈的攻击性极强的灵力,“啊!”

果然几息后就有几个灵力比较弱的修士捂着耳朵跪坐在了地上。

以一打五,相榆显得游刃有余起来,君城莞的灵力攻击落不到她身上,跟眼前不时还要分出灵力来封耳的人来说,相榆反击得越发得心应手。

“春风化雨。”语音落下,白色灵力如疾风暴雨,打出的攻击把几人都往后震退了好几步。

“同阶之内,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相榆伸出剑指着领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二胡的乐音还在继续,相榆说这话时灵力悄悄运转了几个周期,君城莞乐音里的灵力比方才要弱了不少,也是这样的招式估计最为消耗灵力。

得速战速决了。

相榆握紧了手中的剑,“你们、可认输?”

金丹期全盛的灵力压下,眼前的少女年纪不小,可气势却汹汹,领头的犹豫了几秒透过马车的帘幕像是看到了什么,“呵,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和他先灵力枯竭还是我们先被你击败,上!”

相榆重新打起精神迎了上去,清心铃不经意间逃出了几分淡绿色的灵力,只不过周围草木茂盛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只是相榆突然发现方才有些枯竭的灵力突然像是充盈了起来,“君城莞不准拉了!”

金光散去,凌华诧异地看着身旁的人,红发黑眸,不是自己熟悉的城莞弟弟又是何人?

“你!”凌华很是震惊,但是此刻她注意到了少年脸色苍白难看得可以,赶紧扶了一把差点倒下去的君城莞,他轻轻推开凌华,摇了摇头,“我没事,关键是阿榆。”

此地灵力浓度不敌剑宗,灵力运转的周期变长,此刻相榆灵力枯竭的情况并不会比自己好多少,一想到这个君城莞就撑着一口气不能晕过去。

“快、快帮帮她。”

君城莞死死拉住了凌华的手,凌华脸上浮现难色,“我不想出去送死。”

少年攥着她的手,气得目眦欲裂,“凌华她是为了救我们!”

凌华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那那又如何?她能为我而死也是她的荣幸。”

少年冷笑了三声,“我可真是看错人了,凌华,你这样的人活该被抛弃。”

凌华目光闪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君城莞实在没力气和她多费口舌,拉开马车的帘幕就是要下去帮相榆,却被凌华拉住了手,“城莞弟弟不要走,我害怕。”

红发少年,黑眸定定看了她一秒,毫不留情地拂开了她的手,“你不救,我要救她。”

这时,剑风吹起马车的帘幕,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颀长的背影,他手指轻扣着少女的腰间,竹叶纷飞,他擡眸,撞入神色各异的两人眼底。

君城莞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立马开心地大声喊道,“小师叔!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留下在马车上还沉浸在方才惊鸿一瞥的凌华,嘴里喃喃,“商……竹药。”

这双眼眸她少时就牢牢记在了脑海之中,只是那个时候少年救人也只是随手,放下自己后,便消失在了原地,“师兄,你又惹祸了。”

少年话音落下,一旁年纪稍大的男子就摸着脑袋笑笑,“哎呀这不是有小师弟替我兜着嘛?”

凌华这辈子见过不少样貌绝绝的人,但是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时至今日还记得,他那双染着点笑意和不羁的眸,那一刻冰山融化,万物回春,少女芳心涌动。

小师弟?她只敢偷偷躲在石头后面看着少年,把那魔物打趴下,那日她记得他穿得是t剑宗最为普通的弟子服,胸口绣着白色的祥云,淡青的衣袂在黑雾散去之时扬起。

那时的商竹药刚进入剑宗不过五年,唇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懒洋洋地朝师兄道,“师兄,这回又是我胜。”

彼时风华正好,她一眼记住那时的商竹药,再难释怀。只是后来想开了后就放下了,未想这份喜欢卷土重来竟然比想象中的更加浓烈。

她转念想起君城莞对自己说得神神叨叨的几句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真得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怀疑和猜忌只要种下不需要任何养分,就会自然的生根破土发芽。

相榆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一睁眼相榆手还有些脱力,她从床上起身,是在东陵的宫殿之中。

北冥韵趴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正熟睡着,相榆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正想打开门,门就从外而内的被打开了,“小师叔说阿榆醒了,阿榆!我来看你了!”

“诶?”房间里只有刚被君城莞一声嚷嚷吵醒的北冥韵揉着眼眶,君城莞朝北冥韵问道,“北冥,阿榆呢?”

北冥韵扫视了一圈,停留在了被君城莞狠狠打开的门后,朝门后面轻轻一指。

君城莞:……

所幸相榆没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尖,憋回了生理性的泪水,来了句,“我没事。”

虽然这句话鼻音很重没有半点说服力就对了。

北冥韵摸了摸相榆的脑袋,纳闷道,“阿榆也没发烧啊?”

君城莞对上北冥韵眼神的暗示,咳了两声,“阿榆,我们想问你个事。”

“就是……你还喜欢小师叔吗?”

这句话落下,还没得到实质性的回答,门外就进来了个人,这人三个人都不感到陌生,只是君城莞看见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了往日里那般的情分,反倒有些咄咄逼人的,“凌华?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听得出来的很不欢迎。

凌华恍若未闻,目光直直看向相榆,“我是来找相榆的,你不必自作多情。”

北冥韵摁下不服气的君城莞,问,“你找阿榆做什么?”

凌华慢条斯理,从容不迫道,“我找她做什么和你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北冥韵和君城莞显然都察觉到了,凌华此次前来不像是来看望相榆的。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凌华这才记起早在宴会上她就看见过相榆一眼,只是那个时候不在意,后来也不关心,昏迷这三天里,她算是把相榆在东陵的一切查得清清楚楚,包括她是商竹药正儿八经的小师侄这件事她也知道了。

“你们还要留下来听我和她的谈话吗?”凌华像是毫无芥蒂地在北冥韵旁边坐下,“先前演的戏挺不错的,现在不想演了也正常,我也不想和你们虚与委蛇,说吧,多少钱你们愿意离开?”

相榆拿茶杯喝茶的动作一顿,狐疑的看向凌华。

北冥韵:嗯?

“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钱可以打发走的!”君城莞拍案而起,几乎是立刻被相榆摁着坐下,“我愿意。”少女诚恳的话语让凌华的脸色差点没挂住。

被留在原地的君城莞一脸不解,“她们,你怎么不拦着点?”

北冥韵摊手,“剑修赚钱不易,让阿榆赚点无所谓,更何况凌华既然是一个人过来找她,那便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可怕。”

是,是没有相榆想得那么可怕,因为那比可以想象到的要可怕一百倍。

刚走出去不远,凌华就红着脸对她喊了声,

“小师侄。”

趁相榆还没回过神,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道,“对你而言可能是会有点突然,我看上你小师叔了,我和他毕竟以后总会在一起的……”

“我就先那么叫着了,怕你以后会不习惯,还有就是我也是第一次想做别人的小师嫂,以后请多指教。”

相榆没有那么一刻觉得心情那么复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