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一)(1 / 2)

玲珑骰子安红豆(一)

愧疚、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黑暗中隐约的接触,不经意的摩擦,感官在此刻得到不断扩大,少女明亮的眸子此刻看着自己雾蒙蒙的一片,像是藏了头小鹿,撞得人心动不已。

好喜欢,好想看她哭。

若是哭得再狠些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风光?

他在心里低笑自己的无耻,面上依旧是翩翩君子作风,用指腹轻轻抹去少女的泪,“别哭。”

克制着所有的索取,他伸手拂去她脸庞的泪,静了晌,掺和着窗外突如其来的小雨落叶声,细细打在芭蕉上,少女听见他缓缓说,

“北冥国有个很神奇的说法,女孩子的眼泪是为喜欢的人流的,所以她们一辈子只会哭两次,一次便是出生,另一次就是看着心爱之人死去。”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整天以泪洗面的女子,便上前问,她所为谁哭,她说她在为她的第八十八个夫君哭泣,人生在世在意的人和事太多,如何能做到只哭两回?”

说话时少女的手突然抓住了他方才替她抹去眼泪的手,她摸索着,微小的动作让商竹药手心有点痒,最后她像是早到了指腹上的疤痕,用手很轻地摩挲了一下,“还疼吗?”

商竹药刚想说不疼,兀然她摁了下去,痛感伴随着刺刺的舒服在商竹药心底交织,他急促的微喘被及时压下,而少女明澈的眸看向自己。

“小师叔,我会快点找到下蛊的人的。”

“这疤可以好吗,要不要我拿点药来敷一下?”

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对上少女关切的目光,思量着要不要再多给自己割几刀,让她更心疼自己一些。

危险的想法戛然而止,商竹药摇摇头,“不必,蛊既然解了,你要是有事走便好了。”

清冷决绝的话如果不是被相榆扶着腰可能会更加有信服力一点。

“小师叔,你腰还挺细的。”相榆不禁出口夸赞道,话语里满是真情流露。

不是那种徒有其表弱不禁风的细,少年的腰隔着衣服布料能感觉到是有力量和爆发力的那种瘦,概括下来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被调戏到的商竹药红着耳朵,面上无情道,“闭嘴。”

少女笑笑没多说话。

“那我扶你到床上?”

上次和商竹药谈论到床这个话题还是上次。

“你脸好红。”这句可不是调戏商竹药的话,这句是相榆的实话,特别是点了烛火看得清楚了后,少年冷白的皮肤熏了层淡红,像是青白的玉点了朱红,耳朵红得像是快要滴血了。

“我……”商竹药刚想说自己没事,相榆就娴熟地伸手将自己的手背贴在了商竹药的额头上,这不贴不知道,一贴吓一跳,这果断是发了高烧的温度。

少女的手微冷宛若软玉,贴近几分,商竹药昏沉沉的脑袋都清醒了几分,可惜这瞬间的清凉转瞬即逝,少女收回手,替商竹药拢了拢被子,“小师叔,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是病了,不是傻了。”少年闷闷的声音从被褥中传出。

相榆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料,衣摆被人攥住了,“别走。”

少年青丝散乱,双颊泛起红晕,茶绿色的眸子此刻多了几分春色的勾人,他胸膛处的衣襟破了,露出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是介于少年与男子之间的形体。

他的手如烙铁滚烫,相榆觉得自己好像是不是理解错了易感期的意思。

不是说很弱吗?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她只有一句,的确很弱,弱得只能倒拔垂杨柳了。

“小师叔,这个姿势是不是……”男上女下,这个位置有些危险以及暧昧,他双手撑在她两旁,染着春色的眸随意却又轻佻地扫过,“走什么?”

相榆下意识就想起身,“自然是给你找大夫。”

“不许去。”可能是因为生病了,尾音还可以隐隐听见少年的鼻音。

生病了的他比平时还不讲道理,虽然他平时也没有很讲道理。

但相榆觉得这样的他很是珍稀,“吃了药病就可以快一点好了。”她耐心的规劝道,“你发热了,需要吃药。”

少年像是真得在思考,安静了几秒,“药不好吃,不想吃。而且,咳嗽发热在易感期挺正常的,过去了就好了。”

他是真得很认真地在和自己讲道理。

意识到这一点的相榆莫名被戳中了。

于是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下去。

“易感期是每年都会来吗?”

“嗯,每年春天都会来。”

“他们说,到了易感期会很敏……”感字还没出口,就被少年捂住了嘴,鸦黑发丝交缠,轻勾过她的眉眼,倒映出面红耳赤的少年郎,以及完全遮掩不住的心跳声。

腰间的清心铃发出清脆的铃声,不同于之前的做贼心虚,这次,避无可避。

清心铃的响声传进了相榆的耳中,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铃声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陷进去了,阿尧。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铃声响起的声音了,可是却因为她,响了一次又一次。

他抽出身体里仅剩的灵力封住了清心铃,铃声这才作罢停下,“你方才听见了什么吗?”

相榆识相的回答,“没有,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易感期期间,我需要人保护我。”

这话说得理所应当的,相榆差点就被眼前这个好看的脾气大的美人给骗过去了。

需要人保护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挺奇迹的。

“我需要一个吃苦耐劳、坚韧不拔、心地善良的人保护我。”

要求发放下去了,相榆正想说我帮你明天去集市上问问,结果就看见少年一副苦恼的神情,追问道,“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苛刻。”

相榆脸不红心不跳:“不苛刻。我就可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