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刃教的右护法对他有杀意,这并不奇怪,毕竟他杀过许多个她很是得意喜欢的手下。
于是乌刃只打算迈步离去。
但他的动作顿了顿。
一柄短匕插在他的腰侧。
钟乐双手持匕,面上竟露出僵硬的笑容,扬起眉梢,却眼中噙泪,说道:“乌刃,你背叛了娘,我要替她罚你。”
说罢,钟乐就要拧腕旋刀,却被乌刃即刻一手锢住腕部。
乌刃的手很凉,不似正常人的温度,握的钟乐心中也一凉,以为下一刻这人就要连他也一并杀了。但乌刃没有,他握着钟乐的手,一点也不颤唞,将刀缓缓拔出。
血顿时浸染了一片衣料。
“不杀他吗?”萧九华在旁问道。钟乐抽刀时,他下意识的就要拔剑,可余光扫过身后的左右护法,还是没有出手阻拦。
“……不。”乌刃道。
萧九华好像没有听清,懒懒的质疑:“嗯?”
“这不是我的任务,没有必要。”乌刃冷冷道。
“好吧。”萧九华呼出口气,顺坡下驴,欢欣道,“谁叫我拿你当挚友呢。”
于是萧九华好说歹说领着九刃教的左右护法先行撤走,雨儿临走前僵硬着面孔向乌刃抛出一个满含杀机的媚眼,方才娇笑着离去。而乌刃将钟乐击晕,用身上常备的应急物品将伤口包扎好——万幸,刀短,也并非直插而入,因而未伤脏器。随后才提起他的衣领,又运起轻功,向清烨山庄的方向而去。
清烨山庄里一片狼藉。
他掠过被火焰撩得漆黑的素色墙壁,几个起落跃过倒塌的悯义楼,又穿过尚还完好的石亭,落在一处院落前,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来迟,已将钟慕诛杀,将其子钟乐带回。”
未得回应,他想了想,嘶哑着声音不甚熟练的又道:“九刃教萧九华果然守在钟慕的小院之外,将钟慕之死完全看去,阁主明见万里。”
他话音落下,又过了一会,才有人从屋内走出,叹了口气,提起了钟乐的领子,看了又看,道:“这倒是个意外,算了,也不麻烦,带回来就带回来了吧。”
乌刃擡头,见桓温佘满脸都是轻佻笑意,半点也看不出觉得麻烦的模样,更像是平白得了个乐子。
这时候,李惟清也从他身后走出,于是乌刃又低下头去,道:“拜见安王。”
他听李惟清和缓地问桓温佘:“他果然是你的人,桓叔,乌刃究竟是谁?…….总不可能,是你从禁军中抽调来的吧。”
桓温佘依然笑意不减,先是道:“起来起来,在宫里也没见你这般守礼过……还是说太过乏力,站不起来?”待乌刃站起,才又开口:“介绍一下,暗阁统领,我手下的第一杀手,乌刃。明面上挂名陪戎校尉,官拜九品。”
于是乌刃站着,向李惟清又行一礼。
李惟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暗阁,我早该想到。”
“你已经知道暗阁?”桓温佘饶有兴趣。
“监安司明面上只有文官,实际上分明暗两部分,明的是监安司,负责情报监察工作,而暗的,就被称之为暗阁,主要负责刺杀等暗里勾当。”李惟清喃喃。
“二兄总觉得暗阁荒诞,因而一直不曾重用,只让监安司仍负责明面上那部分的文书工作。不想却在太和九年末被宦官把持,假借皇命,滥杀群臣。”李惟清叹道,“去年夏日,他寻我与五兄在十六宅设宴时,便对我们说了。现在看来,五兄对暗阁颇为看重,想必仇崆也在京城待不太久了。”
桓温佘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他会待在京城,且会一直待下去。”未等李惟清说话,又话锋一转:“说来,我叫乌刃跟着你,怎么还是病了?”
李惟清笑而不答,乌刃垂首,言道:“属下只会暗中跟随,更擅杀人,见谅。”
桓温佘一歪头:“不打紧,你还有的是机会。”
闻言,李惟清与乌刃具是一愣,李惟清问道:“你有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