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他是景王,也是帝君,历代君王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就算他不同,可是仙京的神族们都知道,他被一个魔女背刺,如果陆雪缘回来了,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言之有理。”萧洛崖表示赞同,说,“以后就算我见到她,也会跟帝君说,没有看见。”
二人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孔明灯,每一盏都仿佛梦幻之舟,承载成无尽的思念。
萧洛崖:“穷奇将军,你去哪里?”
紫陵王:“我去趟罗文殿,方才仙使来报,龙瑰公主在那里闹事。”
“龙瑰公主?”萧洛崖思忖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无人看见,景王殿内点满了红烛,烛火微弱,映在男人毛锥下的画皮纸上,鼎式香炉的焚烧声不断响起,一副美人图就诞生了。
猛地,他前身一栽。
噗嗤一声,鲜血去繁星点点,溅到画上。
画中少女一袭纯白道袍,面容冷淡,半扎的墨丝自然垂在身后,没有一点装饰,柳叶眸子楚楚可怜。
男人摊开血腥的画卷看了看,妥帖卷好,收放在枕边隐秘的角落。
*
紫陵王和萧洛崖甫一入罗文殿,就看到案卓旁堆积成山的文册,一脸无奈的文使文官,笔墨都被推倒了。
一个身着粉米色霓裳羽衣的娇俏公主坐在金椅上哇哇大哭,边哭边呜咽:“姐姐,姐姐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留我一个人,他们都欺负我,没人和我玩,呜呜呜呜呜呜。”
敢这样擅闯罗文殿,且文官还拿她没办法的,也只有这位了。
文使上前:“两位将军,劝劝公主吧。”
紫陵王给公主行礼,却被不耐烦地推开,没办法,只能萧洛崖上前安慰。
“公主,小殿下,小美人。”萧洛崖抚摸着公主的一抽一抽的肩,“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她接过龙瑰方才看到的文册,竟然发现册子里写的全部是鲛文。
这……根本看不懂啊!
一旁文官提醒:“将军,反过来,有影像。”
龙瑰撕心裂肺地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龙鲛姐姐,龙鲛姐姐死得好惨,大哥为什么不救她!当初他没有保住玫玫,如今也没有保住阿鲛,我讨厌大哥,讨厌讨厌讨厌!!”
“还有父帝和鲛妃,如果不是他们逼她去和亲,龙鲛姐姐根本不会死,不会遇到妖兽,不会被欺骗感情郁郁而终,他们都是坏人,都想害我姐姐!!!”
萧洛崖听得一头雾水。垂眸,翻开文册一看,登时倒抽一口气,看向文官,“这这这,这简直是———”
“怎么?”紫陵王接过文册,紧接着,吧嗒合上了!
这文册里,竟然是阿鲛和各种男人的春宫图,落款:龙鲛。
还是她自己画的!!
萧洛崖对于神族之事不了解,紫陵王倒是有所耳闻。
这龙鲛公主一直是鲛族的掌上明珠,起初鲛妃并不受宠,鲛族也不受重视,为了培养她,鲛妃倾尽所有将族中一切珍宝掏出来,给她请最好的仙尊,炼铸最上乘的法器,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龙鲛一跃而起,成为是龙鼎女儿中最漂亮,法力最强,官位最高的。
龙鼎对这个女儿爱不释手,朝会时也经常带在身边,让她结识各路英杰。
将女儿培养得如此出色,鲛妃自然高傲得很。
只是沉浸于众星捧月的龙鲛没有想到,这样的宠爱,是要她用联姻去换的。
龙瑰夺过文册,抱在怀里,泪水决堤:“谁让你们看我姐姐的东西了?!”
萧洛崖:“……”
紫陵王:“……”可是她画了,还交给罗文殿,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啊。
文官还想拿回文册,却见龙瑰哭得更凶了,抱着龙鲛的文册不撒手。
“不要抢我的东西,这是我的,是我姐姐的,你们不懂,你们什么也不懂!”
萧洛崖:“公主……”
“我姐姐只是想要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而已,为什么她总是被辜负的那一个!她的感情最干净的,在别人面前,她是风流放荡的水神殿下,可只有我们姐妹知道,她的每一个道侣,她都是真心爱过的!她的真心被反复伤害,每次她都是将破碎的自己重新粘好,再小心翼翼捧上真心,最后她得到了什么!是父帝和鲛妃害了她!”
萧洛崖对文官说:“既然公主不愿意,就把这文册给她吧。水神殿下已经去了,就这点念想了。”
文官很为难:“罗文殿的文册向来不许取有,公主这样……有点不合规矩。”
萧洛崖说:“我会禀报陛下的,想必陛下会应许的。”
文官:“唉,好吧。”
*
魔域北部边境的茅草屋外传出少女的怒骂声:“我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我是你什么人?”
虞星连实在绷不住了:“陆雪缘!就这样走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吗?这两年你为我疗伤,给我洗衣煮饭煎药,只是因为三百年前的愧疚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愿意留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
陆雪缘坐着轮椅,一边收拾衣物和香炉,一边道:“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想让我伺候你了是吗?那你滚啊,我不要看到你,虞星连我告诉你,我非常讨厌你。”
“你确定你这么讨厌我?”虞星连跳下炕,按住她收拾行囊的手,“这些年来,你就没有一时片刻爱过我?你敢发誓吗?”
不知是气的,还是噎的,陆雪缘沉默不语,半响才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虞星连笑了笑,“我告诉你什么叫讨厌。你知道龙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