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渡劫(四)(2 / 2)

她终于看向了他,对视良久,她魅惑般的眯起眼睛,露出了微笑。

那酒是陆雪缘特意调制好放在显眼的地方,里面有沈塘西给的珍珠,磨成粉,无色无味下进酒里。

他还真喝了。

陆雪缘勾唇:“好喝吗?陶醉吗?”

“没你醉。”虞星连也不知她笑什么,但是笑总比哭好,他说:“雪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雪缘眼眸冷冷的。

“魔域有一个庶子,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见过爹,阿娘带着他在魔域受尽冷眼,后来他不甘心,就想着去仙京参加神魔大会。”

虞星连一边说,一边将她揽在怀里。

“可是仙京那种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的,那个庶子偷了四殿下的拜贴,好不容易入了仙京大门,却又被赶了出去。”

听着他讲,陆雪缘的拳头又硬了。

“此事在魔域传开了,他在仙京之外逗留了三个月,成了一个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跟路边的野狗一样,谁都能踩上一脚,他没有一件衣服,只有一条亵裤,但是他不认输,依然坚信有人会看到他,他还有机会参加神魔大会,后来,就连这条亵裤也被抢走了……”

陆雪缘再也听不下去,狠狠推开他,哭道:“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同情你吗?谁来同情我!”

虞星连无辜地说:“雪缘,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夫君,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你爱我?”陆雪缘哈哈大笑,笑得越来越疯狂,她撕开衣服,露出浑身的伤痕:“那这些是什么!”

“雪缘……你听我解释。”

“滚!”

“……”

虞星连脸一沉,眼神霎那间变了样,也不想装了,终于露出本来面目,“是你太笨了,现在才发现。”

说着,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玉佩,“景王”两个字如此晃眼。

后颈一勒,“嘣”地一声,陆雪缘发现脖子上空空的,她擡头,看到象征着定情物的玉佩,“你还给我!”

虞星连嗤笑,握着玉佩串绳,两指撚起她的下巴,“在我面前装?你可知道,你这张脸上写满了对秦熄的爱慕,怎么,你还想要这两条腿吗?亏你还是个魔修,怎么如此不懂事,魔的话,能信吗?”

他暧昧地抚摸着她的脸,仿佛方才委屈诉苦之人不是他,“本座就是不许你好,从此以后,你有我,不需要腿了。”

“从此你就这样,留在本座身边,为本座生儿育女。”

陆雪缘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挥起拳头就要往虞星连脸上招呼,可是刚擡起手来,就被制止住了。

她眼里的泪珠晶莹剔透,唇瓣颤抖:“你无耻……”

虞星连紧攥着陆雪缘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你还不知道吧。黑白无丹棋盘中的邪种,还有另外一半,寄生在你的好哥哥身体里,如今他被关在棋盘中,没过多久,就会变成顾菖那样。”

陆雪缘大脑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事就是快跑,可是哪里跑得了。

就在她用力推开虞星连,冀图从榻上滚落的时候,却被金链死死栓住,滋滋啦啦的紫黑色光流顺着金链爬过去,将她勒得更紧。

“不准你跑!”虞星连钳住她的另一只手腕,拉回自己怀中,“去哪里?想找秦熄?”

陆雪缘挣扎了几下也是徒劳,她咬牙切齿:“放开我!”

虞星连想要她想得发疯,他双眸血红,掰过她的脸,在那两片唇瓣上胡乱啃着,啃到破皮充血。

“雪缘,我要你,我是不会将你还给秦熄的,你是属于我的!”

魔宗师万花丛中过,但每次只是让她们背对着自己,从来不愿意吻,除了陆雪缘。

每次他都疯了似的想盯着她那张脸,恨不得在她身上每一处都打上属于他的印记。

“你爱秦熄,可秦熄能为你牺牲什么?他是神界储君,为了三界安稳,日后也要娶门当户对的正妻,你呢?你能忍受做妾吗?”虞星连道,“自从有了你,本座从未再碰过别人。只要你愿意,本座以后只*你一个人!”

少女面容冷淡,嘴唇却是甜的,他死死扣着她的后颈,捏紧她的下颌,一边掠夺她的呼吸,一边喘,“雪缘,本座真想一直这样吻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阖眸,满嘴的血腥味,快被他咬烂了。

癸水已经褪去,陆雪缘惧怕他,昨夜本想撒谎推脱,结果被发现了。

虞星连愤怒她的欺骗,狠狠地蹂躏了她一番。

陆雪缘与虞星连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充斥着血腥疼痛。

魔宗师修炼邪种和乌光,情.事也十分暴.虐。每次修炼过后从黑莲祭台闯入寝殿里,都是将她甩到榻上发泄情绪。为防止她挣扎,都会按住她的腰,或者掐住她的脖子,在恐惧和疼痛的叠加下,陆雪缘很少感到欢愉,不痛到哇哇叫就不错了。

陆雪缘泪水涟涟,瞳孔晶莹剔透,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显露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风情。

想起与秦熄的床笫之欢,喉咙里宛如哽着一块硬核桃,拼命喘息,依然无法缓解。

秦熄,秦熄……

她不愿接受这一切,哭喊着,挣扎着,虞星连都置若罔闻,依然继续着他正在做,且想做的事。

陆雪缘咬住血肉模糊的下唇,悲愤交加:“你失去了你的枂儿,那又与我何干!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人,就来折磨我!”

“谁说本座得不到?”

琉璃灯的光芒洒下来,照耀着虞星连邪气的笑容。

“雪缘,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枂儿。”他说,“你的香炉心法是我的,你更不例外!”

她颤抖着摇头,他却格外兴奋。

她无力抗拒,只能闭着眼睛感受这罪恶的折磨。更过分的都已经做过了,这算什么?

她放下尊严,苦苦哀求他:“虞星连,我求你了,帮我治好我的腿,我不要成为残废,我不要……”

陆雪缘任由虞星连为所欲为,在自己身上获得他想要的欲望,只要他能答应自己。她真的太害怕了,害怕永远无法站起来。

“治好你的腿,让你趁本座不在,跑到秦熄那里去,跟他双宿双飞?”虞星连哂笑,“陆雪缘,你当我三岁,嗯?”

“求你了,救救我……”她一边被他按住欺负,一边哭,“宗师,宗师,只要你能治好我,怎么样都行。”

下颌被捏住,血腥味从唇齿弥漫。

“想都别想,本座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

“……”

“雪缘,不要想他了,你的身体成了这样,他还会有兴趣吗?”他卖力表现,“只有我要你。”

哀求,示弱,哭泣,统统没用。

他铁了心让她变成残废,这样才能将她绑在身边。

虞星连自知无法使她孕育子嗣,只能一下又一下抚摸着那块黑蛟图腾,这是他亲手为她打下的烙印,也是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的连接。虽然陆雪缘不爱他,但每次他摸到这块图腾时,她还是会止不住地发抖……

她是他宠爱的猎物,眼里有他的乌光,身上有他的烙印,只要是个正常女人,就不会毫无感觉。

虞星连这辈子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一直都在失去,只要能将她困在身边,哪怕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他也顾不得了。

毕竟法力会消失,势力会褪去,只有让这个少女完全属于自己,他才能证明自己比秦熄强。

虞星连来来去去,搞了三四回。

餍足过后,他穿好衣裳,正准备给金链上锁,突然,一只瘦消的手拉住他的手。

“我好难受……”陆雪缘气若游丝,“可不可以,放开我,不要绑我……”

“不行,我放开你,你就跑了。”

脑子嗡地一声响,视野瞬间变得朦胧,她闭上眼,再睁开。

眼前之人竟然变成了秦熄。

这一刻,她听到他的声音都宛如天外之音,乃是从另一个红尘穿透而来的。

陆雪缘睁着眼睛。

他是秦熄,他是秦熄,他是秦熄……

秦熄回来了,回到她身边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她最爱的男人就在她身边。

年少时,陆雪缘曾堕入黑暗。

她受够了厄运缠身的命运,受够了霉气十足的小鬼粘在她身上甩都甩不掉。

那时她怨恨命运,也怨恨这世上的所有男人。甚至怀疑过自己的人生是上辈子的仇敌早早设计好的。

原本以为一生短暂,身体无非是一具皮囊,只要不影响修炼,既然做不成人,那就做鬼!

若是没有遇到秦熄,也许这辈子就这么凑合下去了。

可是命运偏偏让她遇到了他,一切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曾经她也以为秦熄不爱她,但当她看到秦熄将珍贵的绿曼陀给了她,又为她自断一翼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并非她一厢情愿,秦熄心里也是有她的,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若不是秦熄,她会崩溃,会发疯。

“雪缘,雪缘……”

虞星连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是空洞洞的,五官僵在那里。

像是中邪了,断魂了,或者失去了六识,或者快死了。

总之,不像正常人。

“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雪缘?”

雪缘,雪缘,雪缘……

她没有听到谁的声音,除了她的名字。

仿佛深陷炼狱,也是生命的尽头。

她一脚踏入无底的黑洞,这里又深又暗,没有一丝光亮,身体被一点点吞噬,却没有返回的路。

如果呆在这里,就等于出卖了灵魂,无异于永远的死亡。

雪缘,雪缘……

“雪缘,你……”

陆雪缘眨了眨眼睛,泪水已经浸泡了整个瞳仁,隔着一层氤氲的水雾,她看到了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

秦熄,秦熄,真的是他!

这张脸是秦熄的,声音也是,不会错的。

刹那间,陆雪缘仿佛命被吊回了似的,狠狠地深吸一口气,双瞳瞪得大大的,犹如铜铃。

她仰着脖子,急促喘息着,眼里充满了渴求,像是沙漠中快要干死的人,为了一点点甘霖摇尾乞怜:“你绑我好了,把我绑在你身边,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虞星连瞳孔一暗,俯身过去:“雪缘,我是谁?”

“你……”

这时,突然有魔使来通禀。

“萧太子,他……”

虞星连换了个表情,冷冷道:“他怎么了?”

魔使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之物,惶恐地跪下,“他砍断了景王殿下的龙尾!”

虞星连侧眸,难以置信地盯着魔使,眯了眯眼,仿佛在是在审讯室逼问供词:“当真?”

“千真万确!”魔使上下牙打颤,“景王殿下流了好多血,怕是活不成了。”

话音刚落,榻上的少女猝然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虞星连,“你不是说不杀他,是你做的,是你要杀了他!”

虞星连:“……”

见她这副样子,虞星连实在倒胃口,毕竟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

他甩开她的手,将那烫手的玉佩扔到少女脸上,腾地起身,随即又被拉住。

一双柳叶眸子中掩盖不住的愤恨溢出,就这样怒视着他。

虞星连也受不了她这般纠缠,拉扯之间,少女被无情推开,手臂撞到了床头板,生疼。

摆脱她之后,虞星连起身离开了寝殿。

却不知道,方才那无人注意的混乱时刻,有一颗黑扳指掉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