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的侧妃董贤出身高贵,又为儿臣诞下长子,操持家务,贤良淑德,堪为良配,还请父皇赐封正妃。”
庆元帝脸色大变,冷冷道:“此等家事,容后再议!”
顾元淼在御前缓缓起身,一脸漠然退回父兄身后。
孟绍炜此时所言,分明就是在羞辱她这个还未解除婚约的未婚妻。
看着太子得意的笑容,和孟绍炜满脸的无奈和决绝,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殿外相遇时孟绍炜痴情而又忧郁的目光。
顾元淼觉得自己当时就像个傻子,呆呆的看着他,仿佛舍不下他一样,此刻回想起来竟然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微微抖了抖,仿佛忽然坠入了冰窟一般,边关的雪山寒冷如斯,也没有此刻严寒彻骨。
这样的羞辱,没齿难忘,他竟敢如此对她!
怒火氤氲在她的眼内,一触即发。
顾元和悄声在她耳边说道:“阿淼,父亲和我宴后就去向皇上退亲。”
顾元淼回过神来,收敛怒火,低低道:“他今日的作为是在向董家表明态度,我们理应成全。”
似乎只有这么说,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当场拔下头上的五凤簪,扎穿他的喉咙。
宫宴之后,顾元淼回到马车上,风铃递给她一个蜡丸,小声道:“心逸总管请求我在归途交给郡主。”
顾元淼用指尖撚碎蜡丸,中间有一个字条,正是孟绍炜笔迹,他写道:“今日之事,情非得已,孤身无依,惟求自保。太子杀心已动,出入务必谨慎。卿安,我心亦安。”
次日,庆元帝下旨退了顾元淼和孟绍炜的婚约,许顾元淼自行择婿,却没有封董贤为崇亲王正妃。
三日后,又下一道圣旨命崇亲王离京就藩。
顾元淼不想揣测孟绍炜是何等心情,他为了讨好董家不惜如此羞辱她,彻底得罪了顾家,也就是得罪了整个天兴军界,看起来他已经彻底放弃了争位之心,只求平安一生。
此后的日子,顾元淼闲居在家,每日和嫂子姚氏一起逗弄小侄子顾保承。
转眼清明将至,顾晟特意向庆元帝请旨,回顾氏封地久安城祭祖。
这久安城在元京东北方向四百里,山高林密,土地贫瘠,物产不丰。
东临飞星洋,建有深水良港,商贸发达。
顾家在久安城外择了一块风水宝地,将顾家历代为国捐躯的子弟,还有部属都安葬在此,顾家军中的老弱残兵也安置在久安城中统一供养。
庆元帝恩准顾家父子三人出行,许皇后立刻派人将姚氏和顾保承接入宫中,借口是召内命妇为重病的皇太后祈福。
自天兴立国以来,顾家人便从未一齐离京,但凡大军出征,就有内眷入宫侍奉,这是君王的防备,顾家早已习以为常,日程一定,便早早开始准备。
顾元淼突然想起孟绍炜的字条,抽空拿给父亲看了,顾晟急忙招来顾元和商议。
顾元淼道:“定亲王回国,崇亲王失去了董家的全力支持,也无法得到顾家的庇护,只能退避求存。阿淼本以为他说太子动了杀心,是针对他自身。但是思来想去,似乎不对。太子莫非是对我动了杀心?”
顾元和怒道:“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