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默默掐了个御火诀——然后想起天道限制——改为假装哈气取暖。他偷瞄苏清雪的侧脸，试图找出冰魄宗功法的痕迹。但少女只是专注地批改着纪检记录本，笔尖划过纸面的地方都泛起白霜。

"七点二十，例行检查。"苏清雪突然起身，左臂戴着鲜红的"纪检"袖章。当她走过时，窗台上的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

玄夜趁机翻开她的课本。扉页上用冰蓝色墨水写着《寒玉诀》三字——这分明是冰魄宗入门心法！但当他试图往后翻时，整本书突然结冰，封底浮现出雪花状的禁制。

"未经允许翻别人东西。"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扣十分。"

苏清雪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拎着三杯冻成冰块的奶茶。三个男生跟在后面哭丧着脸："学姐，我们真的没迟到..."

"校规第七条，禁止带饮料进教学楼。"她将冰坨奶茶扔进垃圾桶，金属桶身瞬间挂满冰凌。

玄夜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这是灵力失控的前兆，当年冰魄宗弟子走火入魔时也是这般症状。他悄悄撕下作业本一角，画了道阳火符折成纸鹤。

"喂。"玄夜戳了戳前座王小明，"帮个忙。"

课间操时，玄夜躲在队伍最后，看着王小明朝纪检部走去。那小子举着纸鹤大声嚷嚷："学姐！有人举报男厕所热水器漏电！"

苏清雪接过纸鹤的刹那，玄夜掐诀激活符咒。纸鹤在她掌心化为灰烬，一缕暖流顺着手腕经脉游走。少女困惑地皱眉，而王小明已经指着她惊呼："学姐你头顶在冒蒸汽！"

确实，苏清雪的发梢正腾起淡淡白雾，周身三寸内的温度明显回升。几个纪检部学妹趁机把冻成冰棍的奶茶抢救出来，其中一杯正好滚到玄夜脚边。

"你的杰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苏清雪冷声道。

玄夜假装研究奶茶杯上的冰花："热力学现象吧？阳光折射之类的..."

"物理课代表说这种屁话？"她突然弯腰捡起杯子，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危险范围。玄夜闻到冰雪消融的气息，以及...一丝熟悉的冷香。

千年前，冰魄宗圣女沐浴的寒潭就是这种味道。

下午的图书馆，玄夜在古籍区翻找关于轮回印的记载。当他抽出一本《地方志》时，书缝里飘落张老照片：1923年校庆合影，中央那个穿长衫的"老校长"，与现在那位金丹修士一模一样！

"历史选修课参考书在B区。"

苏清雪的声音吓得玄夜差点用出剑气。转头看见她抱着《黄帝内经》和《梦的解析》，发卡上的雪花装饰与桌角刻纹如出一辙。

"你对中医感兴趣？"玄夜试探道。

"只是..."苏清雪顿了顿，"最近总梦到自己在煮药。"

两人同时伸手去拿同一本《山海经》，指尖相触的瞬间，玄夜体内的金丹突然剧烈震颤。苏清雪则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撞翻了书架旁的保温杯。

热水洒在古籍上，却在落地前冻成了冰珠。图书管理员闻声赶来时，只看到地上一堆晶莹的冰粒，和两个隔着一米远罚站的"肇事者"。

"你们..."管理员推了推眼镜，"谁带了液氮？"

放学路上，玄夜发现苏清雪悄悄跟着自己。当她第五次停在同一个路口时，他终于转身："你家也住这个方向？"

"只是..."少女低头踢着石子，"觉得你很像梦里那个总炸我丹炉的家伙。"

晚霞将她的白发染成粉色，玄夜恍惚看到了千年前那个总在寒潭边练剑的冰魄宗小师妹。那时她也是这样，明明想跟人说话，却偏要摆出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明天见。"玄夜挥挥手，故意用了道玄宗告别的手印。

苏清雪下意识地回了个冰魄宗礼——然后僵在原地。

"我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声音罕见地慌乱。

玄夜笑而不答，转身时摸到了口袋里那张老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

“轮回者现，天道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