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洞察失效了。

这意味着她无法预判这些人的行动轨迹，也无法捕捉他们的情绪破绽。对方不是靠思维驱动，而是纯粹由外力操控的杀戮机器。

她迅速回想刚才那一瞬的观察——他们的动作虽快，但步伐之间略有迟滞，尤其是在转向时，左肩甲会比右肩慢半拍。像是关节生锈，又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运转。

“他们在模仿人类行走。”她低声道，“不是天生如此。”

轩辕凌眉头微皱：“你想打弱点？”

“不是我想。”她盯着最前方那名战士垂下的右手，“是它自己露出来的。”

话音未落，那名战士突然抬头，赤红双眼直勾勾盯向颜洛汐。

下一瞬，其余六人同时抬手。

战甲缝隙中，黑色丝线缓缓伸出，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游走。那些丝线末端尖锐如针，隐隐泛着紫光，显然是淬过剧毒。

慕容尘冷哼一声，寒丝脱袖而出，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轩辕凌横臂挡在颜洛汐面前，金光暴涨。

双方对峙，谁都没有率先出手。

颜洛汐却注意到，小灵的手正悄悄抓住她的衣角，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她低头，听见孩子极轻地说：“第三个……左边那个，心跳不一样。”

她顺着望去。

第三名战士站在左侧边缘，身形略显瘦削。他的赤红双眼与其他几人无异，可胸口起伏的频率，确实比同伴快了半拍。

像是体内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这具躯壳的生命力。

也许，他曾经是个活人。

也许，他还有一点能被唤醒的东西。

她刚想开口，那名战士忽然浑身一僵，胸甲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黑线从他脖颈蔓延而上，瞬间覆盖整张脸。

他的眼睛，更红了。

其他六人同时迈步，向前逼近一步。

地面霜层龟裂，寒气与杀意交织。

轩辕凌低喝：“准备迎战。”

颜洛汐没动，只将手按在腰间的短刃上。那是系统最后一次具现的武器，刀身刻着细密符文，此刻正微微发热。

她看着那名异常的战士，心中已有计较。

可就在她即将下令时，那人突然转头，面向她。

然后，缓缓抬起左手，摘下了面甲。

一张年轻的脸暴露在昏光下，苍白如纸，嘴角却扬起一个不属于活人的笑。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如砂石摩擦：

“你……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