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插进泥土的瞬间,颜洛汐的手腕一翻,将小灵整个人推到身后。她没回头,但能感觉到孩子的身体贴着她的背脊微微发抖。那笑声还在回荡,地面裂痕像蛛网般蔓延至脚边,震感顺着刀柄传上来,指节早已麻木。
她吸了口气,舌尖抵住上颚,压下喉间的腥甜。系统依旧沉默,视野边缘的数据流扭曲成乱码,连最基本的提示都消失不见。她不能等了。
“闭眼。”她低声道,声音比刚才更稳。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右脚前踏一步,刀身从泥中拔出半尺,借力旋身,一道弧光划破浓雾。与此同时,她在脑中默念系统指令——具现“破邪刃”。掌心微热,可凝出的兵器只成型一半,刃口虚浮,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掐断。
但她没停。
“动手!”她喝出声。
三道身影从侧翼冲出,是先前潜伏的护卫。一人持短戟直刺黑影膝部,一人跃起劈向肩胛,第三人甩出锁链缠其双臂。动作整齐,配合默契,皆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杀招。
黑影不动。
绿焰只是轻轻一晃。
短戟触及黑雾三寸时,忽然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之手拧成麻花,持戟者惨叫一声,虎口崩裂,兵刃脱手飞出。跃起那人还未落下,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枯树上发出闷响。锁链刚碰上雾体,竟反向疾射,将施术者抽翻在地,嘴角溢血。
颜洛汐的破邪刃已斩入对方胸口。
可只进了三寸,刃身便寸寸碎裂,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她被一股巨力震退,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喉头一甜,强咽回去。
全场死寂。
两名护卫趴在地上喘息,一人手臂扭曲,显然已经骨折。另一人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却只抬了半寸又跌下。武器散落各处,有的断裂,有的深陷土中。
黑影缓缓抬起手。
不是攻击,而是缓缓张开五指,朝她伸来。那动作不急不躁,像在确认猎物是否还有挣扎的力气。
颜洛汐咬牙,左手猛地按向地面,指尖划过干涸的血痕,强行调动体内残余灵力。系统虽失联,但她还记得最后一次充能时存下的备用能量藏于识海深处。她以意念牵引,发动“时空回溯”。
七秒。
足够了。
意识骤然下沉,眼前景象如倒带般回卷——她看见自己拔刀、下令、三人出击、兵器碎裂、众人倒飞……画面戛然而止。
再睁眼时,她已回到出手前一刻。
她没再喊“动手”,而是迅速打出手势,改三面夹击为错位佯攻。两人从左右斜冲,制造声势,第三人绕后投掷烟雾弹。她自己则压低身形,借烟尘掩护,悄然绕至黑影背后。
这一次,她不再用刀。
右手探入袖中,摸出一枚由善缘之力凝成的符钉——这是早前破解“裂魂咒”时残留的净化媒介,虽非专克邪祟,但胜在纯粹。她屏住呼吸,指尖渗出血珠,滴在符钉顶端,随即猛然刺向黑影后颈位置。
符钉入雾三寸,黑影猛然一震。
绿焰剧烈跳动,周身黑雾翻涌,像是终于被触碰到痛处。颜洛汐心头一喜,正要发力推进,却不料对方突然转身,速度快得超乎感知。
那只由浓雾凝聚的手掌横扫而来。
她只来得及将符钉往深处一送,整个人已被狠狠拍飞。空中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肩胛骨怕是裂了。她重重摔在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下,掌心血痕撕裂,疼得几乎握不住刀。
其余三人也没能幸免。
烟雾尚未散尽,一道黑气如鞭抽出,将三人齐齐震飞十丈开外。一人撞上石堆,当场昏死;另两人蜷缩在地,咳出带着泡沫的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