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五指刚触到冰冷的金属,身后劲风袭来。她来不及回头,只觉肩胛骨被一股大力扫中,整个人摔向石阶,后背重重撞上门槛。
但她没松手。
真钥牢牢扣在掌心,棱角割得皮肉生疼。她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口闷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旧伤,可她仍抬起头,望向那扇半开的门。
门内漆黑如墨,唯有深处一点幽蓝忽明忽暗。
守钥人四人齐齐后退一步,阵法彻底崩解。首领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不懂……这门后的东西,不该被唤醒。”
颜洛汐没有回答。她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却一步步走向大门。每走一步,手中的真钥就亮一分。到了门前,她抬起手,将钥匙对准锁孔。
“你说我不懂。”她声音沙哑,“可我知道,有些人愿意为我挡刀,有些念想能在绝境中回来找我。这就够了。”
她将真钥缓缓插入。
金属嵌入的刹那,整条走廊剧烈一震。门缝中的黑雾突然收缩,化作一道细线被吸入锁孔。蓝光由弱转强,顺着钥匙纹路爬升,在她掌心留下一道灼热感。
门,开了半尺。
里面并非密室,也不是机关阵眼。
而是一间陈旧的静室。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画卷,案上摆着一只青瓷碗,碗底残留着干涸的药渍。最深处,一张蒲团上盘坐着一道模糊身影,披着灰袍,头颅低垂,看不清面容。
但那气息……
颜洛汐心头一震。
那不是死物,也不是禁制封印的怪物。
是活人。
而且,那人手腕上缠着一条褪色红绳,绳结打得歪歪扭扭,像是孩童的手笔。
她认得这个结。
那是小灵三岁时,偷偷拿她的发带编了送人的礼物。当时她笑着骂他胡闹,随手塞进了袖袋。后来那条带子不见了,她以为丢了。
原来在这里。
她还想往前走,脚刚抬,却被门槛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石缝间蜿蜒着一道血迹,从她肩膀滴落,正缓缓流向门内。
血珠滚过门槛,落在蒲团前。
那道灰袍身影,忽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