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汐贴着廊柱拐过第三道弯时,呼吸才稍稍稳下来。她没停下,指尖在墙缝间一划,借力翻进西侧偏房的矮窗。屋内老杂役被影卫甲按在角落,脸上全是冷汗。
“你要是不说实话,等心印录名的时候,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撒谎。”她声音不高,却让那人的肩膀猛地一抖,“丙三入库的药,是谁收的?”
老杂役嘴唇哆嗦:“是……是大长老亲自烧的。每晚子时前一刻,他都要去后殿焚香,匣子从不离身。”
“什么匣子?”
“黑木的,带银扣,打开时会有光……像是水在流。”
颜洛汐眼神一凝。小灵说的银色流光,和这描述对上了。她转头看向影卫甲,对方微微点头——人已经控制住,不会走漏风声。
她走出偏房,风从檐下穿过,吹得铜铃轻晃了一下。她抬眼看了会儿,没说话,径直回到藏身处。
药房密室里,小灵正靠在草席上闭目养神,手腕上的玉符泛着微温。影卫甲紧跟着进来,低声汇报:“接应路线已清,西侧排水渠可通后殿外墙。但大长老居所四周有守卫轮巡,每隔十二息换岗一次,空档极短。”
颜洛汐坐下,摊开地图,在大长老住所的位置画了个圈。“我们不能强取,只能借机靠近。钥匙在他身上,而且必须由他本人激活,说明它认主。但我们不需要拿走真钥,只要复制模子就行。”
“模子?”影卫甲皱眉。
“青铜片不是钥匙,是引信。”她将怀中的青铜片取出,放在地图对应位置,“它能开启通道,但需要与真钥共鸣才能生效。如果我们能在大长老使用钥匙时,用系统能力捕捉那一刻的能量波动,就能反向推演出模子结构。”
影卫甲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偷钥匙,而是‘看’到它是怎么被使用的。”
“对。”她点头,“但前提是,我们必须知道他什么时候行动,站在什么位置,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干扰。”
她盘膝坐定,闭上眼,引导体内残存的系统能量缓缓汇聚。眉心处渐渐浮起一道极淡的金纹,像是一缕细线缠绕而成。
【微光·轨迹映照】启动。
视野骤然变化。几条断续的金色丝线在空中浮现,勾勒出一个人过去半日的行踪路径:清晨起身,前往议事堂,午后巡视阵法边缘,傍晚进入静室,最后停在后殿门前。
时间指向子时前一刻。
“果然。”她睁开眼,额角渗出一层薄汗,“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独自进去焚香,守卫换岗时有十二息的空档。这段时间,门禁机关也会短暂松动。”
影卫甲迅速记下时间节点:“那潜入的人必须卡准时机,在换岗间隙进入后殿外围,找到最佳观察点。”
“不能进殿内。”她摇头,“里面设有感应阵,外人踏入即触发预警。我们只需要在外墙高处设伏,等他开门瞬间,捕捉钥匙与门锁共鸣的那一刹那。”
“谁去?”
“影卫乙。”她说,“他轻功最好,也最擅隐匿。让他带上这个。”她从袖中取出一块薄如蝉翼的水晶片,是早前任务奖励留存的“瞬影留痕”道具,能在极短时间内记录灵力波动形态。
影卫甲接过水晶片,检查封存状态:“一旦记录完成,立刻撤离?”
“不。”她盯着地图,“记录完成后,还要验证一次。我会在远处用心灵洞察辅助确认数据完整性。但这个能力只能持续短短几瞬,且容易引起对方警觉,必须在他开门后的第七息内发动。”
“风险太大。”影卫甲沉声,“您现在精神力本就不足,再强行使用洞察,万一出事——”
“没有别的选择。”她打断,“系统能量只够支撑一次回溯或一次具现,不能再浪费在试探上。这次行动必须一击即中。”
小灵这时睁开眼,望着她:“娘,我能帮你分担一点。”
她立刻摇头:“不行。你刚才已经感应过那股气息,不能再接触。玉符震动太频繁,会影响你的神识。”
孩子抿着嘴没再说话,只是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颜洛汐站起身,走到墙边,将地图重新固定。她手指落在后殿外墙的一处凸起上:“这里视野最好,又能避开巡逻视线。影卫乙从排水渠出口攀上外墙,藏在这里。你带两个人在外围接应,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发出四响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