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她说，“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都不能停下。”

队伍继续前行。速度缓慢，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亲卫中有三人受伤严重，只能相互支撑着挪动。轩辕凌走在她右侧，剑背搭在肩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袭击。慕容尘勉强自己行走，拒绝再让人搀扶。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地势渐高，风也大了起来。小灵在她怀中轻微颤抖了一下，睫毛颤动，似要醒来。

“妈妈……”他喃喃了一声。

颜洛汐立刻低头：“我在，别怕。”

“左边……第三个树桩后面……有人。”小灵的声音极轻，几乎被风吹散。

她心头一紧，立即传音轩辕凌：“左后方树桩，掩护接近。”

轩辕凌点头，身形一闪，已绕至队伍左侧，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处树桩。片刻后，他打了个手势——无人埋伏，但地面有新踩踏的痕迹。

“刚离开不久。”他回来禀报。

“是斥候。”慕容尘冷笑，“他们在盯我们。”

“那就让他们盯。”颜洛汐目光坚定，“我们不改路线，也不加速。让他们以为我们疲惫不堪、只能盲目逃窜。真正的机会，往往藏在对方的轻敌之中。”

慕容尘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把棋走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我只是不想输。”她说。

又行数里，风势渐缓。前方出现一片稀疏林地，林间隐约可见一条被杂草覆盖的小道，蜿蜒伸向山腹。空气中那股神秘波动越来越清晰，带着一丝古老而沉静的气息。

“就是这条路。”慕容尘低声道，“过了这片林子，再翻一座山，应该就能看到那座黑暗城堡。”

颜洛汐望着前方，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她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未开始。可无论前方有多少陷阱、多少敌人，她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小灵，为了所有信任她的人，也为了她自己从未放弃的信念。

“走。”她下令。

队伍再次启程。她的脚步依旧稳健，尽管双臂早已麻木，尽管胸口闷痛难忍。她抱着小灵，像抱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风卷起她的斗篷，猎猎作响。远方山影沉默矗立，如同守望千年的巨兽。黑暗城堡的方向，隐隐透出一丝幽光，像是深渊的眼睛，正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

她没有停下。

一步，又一步。

直到她的靴底踩上林间第一条腐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