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听了。”小灵声音极弱，却清晰。

颜洛汐眸光一凝。

不听了——说明操控者与傀儡之间的联系正在减弱。而这名金纹首领之所以还能行动，是因为他在强行催动体内残余力量。

真正的弱点，或许不在他身上。

她猛然抬头，望向高石上的身影——那个始终静立、左手搭在面具边缘的傀儡首领。

“集中打他左手！”她高声下令，“那是提线的手！”

轩辕凌闻声立刻会意，从左侧包抄而上，残剑带起一道寒光，直逼对方手腕。慕容尘也强撑起身，绕至右侧，手中已无兵器，仅以掌风虚引，制造干扰。

傀儡首领似乎察觉危险，猛地缩手后仰。面具因此偏移些许，露出一道自耳根延伸至下颌的陈旧疤痕，像是多年前被利器划破后留下的印记。

两人未能得手，却被对方反手拍出一掌，气劲逼人。轩辕凌横剑格挡，虎口崩裂，鲜血顺剑身滑落。慕容尘侧身避让，肩伤撕裂，冷汗直流。

但他们成功逼退了对方。

战场短暂僵持。

金纹首领站在原地，双手垂落，气息紊乱，眼中赤色渐退。他望着高石上的傀儡首领，又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神情竟有一瞬的茫然。

其余两名强者也停止进攻，彼此对视一眼，似在等待指令。可高石上的身影再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僵立原地，左手微微抽搐，仿佛失去了控制信号。

亲卫队长挣扎着爬起，抹去嘴角血迹，低声传令：“稳住阵型，别追。”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但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笑意——哪怕满脸血污，哪怕伤痕累累。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没有系统全力辅助的情况下，靠自己的判断和配合，打出了反击节奏。

慕容尘倚着断墙喘息，折扇早已碎裂，只剩一根铁骨握在手中。他抬眼看向颜洛汐，嘴角扯出一抹笑：“你这脑子，比国师府的沙盘还准。”

颜洛汐没回应，只是将小灵紧了紧。孩子体温已略有回落，呼吸平稳了些。她抬眼扫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那枚滚落的铜牌上。

它静静躺在碎石之间，表面纹路黯淡，却仍有微弱波动传出，像是还在尝试接收某种指令。

她正欲开口，忽然察觉异样。

高石上的傀儡首领，左手再次缓缓抬起。

不是敲击面具。

而是——指向她。

手指笔直，毫无颤抖，仿佛终于摆脱了某种束缚。

紧接着，他的右手也抬了起来，两只手同时伸向面具两侧。

颜洛汐瞳孔一缩。

“小心！”她厉声警告。

话音未落，那人双手用力一扯。

面具应声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