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洒在脸上,暖意渗入肌肤的刹那,小灵指尖轻轻一颤,像是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颜洛汐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那股温润的气息骤然冷却,仿佛被无形之手抽离。她心头一紧,睁眼望去,祭坛四周原本柔和流转的光晕已转为暗紫脉动,十二根石柱上的图腾逆向旋转,如同活物般扭曲。
腥腐般的阴寒自地面升起,缠绕脚踝,直逼心口。她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孩子,却发现小灵身体僵硬,腕间红线由金转黑,微微震颤。
“系统。”她在心里唤了一声。
掌心只浮现出半道残影,随即熄灭。能量条几乎归零,界面沉寂如死水。
执灯使站在她身侧,刀横胸前,左肩伤口再次渗血。他盯着前方祭坛顶端的黑袍男子,声音压得极低:“不对劲……这地方在排斥我们。”
护卫靠在石柱边,右臂垂落,嘴角溢出血丝。他喘着气,目光扫过地缝中涌出的黑雾:“进都进来了,还能退?”
颜洛汐没说话,将小灵轻轻交给执灯使,自己向前迈了两步。七块碎片仍然在怀中,贴着胸口发烫。她蹲下身,手指触到地面符文的一瞬,一股排斥之力猛地反弹上来,指尖顿时麻木。
她咬牙收回手,凝神细看那些纹路——它们并非随意刻画,而是与神器碎片的形状隐隐对应。每当她靠近某一段,黑雾便剧烈翻腾,像是被灼烧一般。
“这些符文……是封印阵的反向运转。”她低声说,“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黑袍男子立于祭坛高处,手中石盘缓缓转动,一块碎片已嵌入其中。他低头看着颜洛汐,嘴角微扬,却未开口。悬浮的石盘边缘泛起邪光,一圈圈扩散开来,与地底蔓延的黑雾共鸣。
地面忽然震动。
最前方那根有裂痕的石柱猛然晃动,碎石崩落。一道庞然黑影从地下缓缓升起,头生双角,鳞甲覆身,双眼如熔岩裂隙,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烬渊魔猊。
传说中镇守圣地的守护兽,此刻却被黑雾缠绕全身,四肢关节处浮现血色符文,像是被人强行唤醒并操控。
它低吼一声,声波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众人耳膜刺痛,膝盖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护卫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嘴角又溢出一口血。
执灯使单膝撑地,刀尖插入石缝稳住身形,抬头怒视:“它已经被污染了!”
颜洛汐强忍腿伤带来的钝痛,一步步退回原位。她能感觉到,系统不仅无法提供支援,甚至连最基本的预警功能都已失效。时空回溯、物品具现、心灵洞察——三项能力全部陷入休眠。
唯一的希望,只剩下她自己。
她伸手探了探小灵鼻息,确认呼吸尚稳后,抬手撕下衣袖一角,包扎右腿伤口。布料刚缠上,就被渗出的血浸透。
“他们设这道防线,就是为了等我们进来。”她声音冷静,“既然门已经关了,说明外面不再是威胁。真正的战场,在这里。”
执灯使抬眼看向她:“你打算怎么破?”
“先稳住。”她说,“魔猊虽强,但它是被符文控制的。只要破坏石柱底部的血纹,就有机会让它恢复清明。”
话音未落,烬渊魔猊猛然踏地,前爪掀起一阵狂风,砂石飞溅。它张口喷出一道赤黑火焰,直扑祭坛入口。
颜洛汐一把推开护卫,自己滚向侧方。火焰擦肩而过,灼烧空气发出噼啪声响。她翻身站起时,掌心已被碎石划破。
血滴落在最近的石柱裂痕处。
刹那间,金芒自裂口迸发,顺着纹路向上蔓延一寸,随即被黑雾吞噬。但那一瞬的光亮,让小灵腕间的红线再度泛起微弱金芒。
“有用!”执灯使眼神一亮。
“不止有用。”颜洛汐盯着那道裂痕,“这裂痕是人为撬开的,说明之前有人试图破坏封印。我们不是第一个来的。”
黑袍男子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你们只是最后的祭品。”
“那你呢?”颜洛汐抬头直视他,“你也是祭品,还是刽子手?”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将另一块碎片缓缓推向石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