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游侠滚落的瞬间,两名黑衣人已扑上前,铁钳般的手扣住他双臂反拧到背后。他闷哼一声,肩胛骨发出细微错响,却仍挣扎着抬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颜洛汐身上。
她背靠着石槽内壁,左手护着小灵的头,右手悄然滑入袖中,指尖触到铜铃冰凉的边缘。风从上方裂缝灌下,吹得她额前碎发乱颤,也带来了陈游侠被压跪在地时衣料摩擦岩面的声音。
绿焰在黑袍首领掌心跃动,紫符阵纹正缓缓收拢,地面浮现出细密裂痕,像蛛网般向残台中心蔓延。小灵的呼吸越来越浅,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深渊下的低鸣,仿佛有东西正顺着血脉抽离他的生机。
颜洛汐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散开,混沌的头脑稍稍清明。她闭眼,默唤系统。许久,界面才浮现出来,光晕微弱,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检测到远古共鸣源,位于东南方三百步隐谷裂隙内,疑似封印中枢残片。获取后或可干扰仪式能量流。是否标记路径?”
字迹刚显,又晃了几下,几乎模糊不清。
她瞳孔一缩,立刻在心中确认。
一道淡金色虚线自残台延伸而出,穿透雾气,指向东南方向的一处断崖凹陷。那地方她记得——半日前他们曾路过,只因岩壁崩塌、碎石堆积,才未深入探查。
原来线索一直就在眼前。
她低头看怀中的孩子,额头滚烫,嘴唇泛白,金纹忽明忽暗。不能再等了。时空回溯耗力太深,此刻强行发动,恐怕还没完成就会彻底昏厥。而一旦倒下,小灵必死无疑。
她将铜铃轻轻塞进袖袋,用布条缠紧手腕,防止铃声提前暴露意图。随后缓缓调整姿势,借着石槽阴影遮掩身形,一点一点向右侧挪移。
那边靠近断裂边缘,距离最近的黑衣人也有五步之遥。只要能撑到突袭发起,就有机会冲出去。
“你们……到底想从他身上拿走什么?”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稳。
黑袍首领抬眼,绿焰映在他脸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纯净血脉是钥匙,也是燃料。当他最后一滴血燃尽,第五块碎片自会显现。”
“所以你们根本不知道碎片在哪。”她冷笑,“你们只是靠折磨一个孩子,赌它会不会出现。”
“过程不重要。”那人淡淡道,“结果才是真理。”
颜洛汐没再说话。她的目光扫过陈游侠的方向,见他虽被压制,但右腿微微屈起,脚尖抵着一块松动的石板——那是他们早年行走江湖时约定的暗号:**可动,待令**。
她心头微震,几乎要松一口气,却又强压下去。
不能急。现在动手,胜算不足三成。必须等到最合适的时机。
她继续缓慢移动,膝盖在粗糙岩面上蹭出一道血痕。小灵在她怀里轻轻抽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她的衣襟。她立刻收紧手臂,低声在他耳边说:“小灵,娘带你走,再忍一会儿。”
话音落下,系统界面再次闪现,蓝光比刚才更弱了些。
“警告:能量不足,心灵洞察无法启用;物品具现功能锁定;时空回溯冷却剩余十二分钟。”
她盯着那行字,眼神未变。早料到如此。这一路拼杀,系统早已超负荷运转。能在这时候给出提示,已是极限。
她不再依赖辅助,只凭自己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