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契，以魂为锁——”小灵举起神器，声音不再稚嫩，而似跨越时空的回响，“此门永闭，万邪不侵！”

光柱骤然增强，贯穿天地。黑影发出凄厉嘶吼，四肢被金色锁链缠绕，硬生生拖向深渊。它挣扎着，伸出利爪抓向小灵，指尖几乎触到孩子额头。

颜洛汐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最后一击。冲击力让她胸口一闷，喉间腥甜，但她死死抱住小灵，不曾松手。

随着一声巨响，光柱轰然落下。

第九层符文逐一熄灭，裂缝闭合，乌云散尽。晨曦洒落高地，照亮满地狼藉。

风停了。

黑影彻底消失，只余一缕残烟被晨光蒸发。

颜洛汐跪坐在地，怀里抱着昏迷的小灵。孩子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心跳平稳。她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唤他名字。

小灵没有回应。

轩辕凌挣扎着爬起，胸前铠甲碎裂，衣襟染血。他踉跄走来，蹲下查看小灵状况。

“他还活着。”片刻后，他沙哑开口。

颜洛汐闭了闭眼，泪水滑落。

慕容尘解开左臂绷带，看了看伤口，抬头道：“北境地脉稳定了，昨夜发狂的村民也恢复了神智。”

她点点头，没说话。

远处，士兵开始清理战场。有人收拢断刃，有人扶起伤员。

太阳升得更高了些。

颜洛汐将小灵轻轻抱紧，靠在他耳边说：“我们赢了。”

孩子睫毛动了动，依旧沉睡。

轩辕凌靠着石块坐下，喘息粗重。他望着井口，那里只剩一道浅痕，再看不出曾有门户存在。

“接下来呢？”他问。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神器碎片，原本布满裂痕的金属此刻温润如玉，内里灵韵流转，安静而稳定。

“回家。”她说。

慕容尘站起身，望向东方。朝阳正缓缓升起，映得山峦轮廓清晰。他轻声道：“该回去了。”

颜洛汐缓缓站起，脚步有些虚浮。她将神器贴身收好，一手抱着小灵，一手撑住膝盖。

轩辕凌想扶她，被她摇头拒绝。

她一步一步走向高地边缘，风吹起她破损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尚未愈合的伤痕。

脚下是曾经燃烧的村庄，如今炊烟袅袅，百姓正从屋舍中走出，抬头望向这片高地。

一名老妇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朝这边叩首。

更多人跟着跪下。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荒草的声音。

颜洛汐停下脚步，望着山下。

小灵在她怀中轻轻咳了一声，手指勾住了她的衣襟。

她立刻低头看他。

孩子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娘……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