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他问。

“来不及。”颜洛汐望向前方，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丈。小灵的身体再次发冷，呼吸急促起来。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进时，脚下地面突然剧烈晃动。一道裂缝在前方裂开，热浪夹杂着腐臭气味喷涌而出。原本清晰的路径被截断，只剩一条狭窄的石脊可供通行。

“不能再往前了。”轩辕凌伸手拦住她，“等毒雾散些再走。”

颜洛汐没有退。她闭上眼，强行启动“时空回溯”。

意识瞬间倒流。十秒前的画面在脑中重播——他们刚刚踏出营地，风向偏北，毒雾尚未扩散。她猛然睁眼，低喝一声：“回去！”

三人迅速退回安全区域。这一次，她直接选择另一条偏南的小径。避开毒雾最浓区的同时，也避开了新出现的地裂。

代价随之而来。她额角渗出血丝，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轩辕凌伸手扶住她肩膀，她摆手拒绝，只紧紧抱住小灵。

“撑得住。”她说。

小灵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些。他忽然睁眼，目光虽涣散，却直直望向远方。右手缓缓抬起，指向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幽深林地。

“那里。”他的声音很轻，像梦呓，“碑……要亮了。”

颜洛汐顺着方向望去。透过翻滚的雾气，隐约可见一座山谷轮廓。两侧山壁如巨兽獠牙交错，中间一条窄道蜿蜒深入。而在谷口附近，一块巨大石碑矗立于荒草之间，表面浮现出淡淡的血色光晕。

“归墟谷。”她低声确认。

慕容尘盯着那道光，手中玉牌残片微微发烫。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碎片收回袖中。

四人继续前行。越靠近森林边缘，空气越是凝滞。树木扭曲生长，枝干交错如囚笼。风穿过缝隙时发出低鸣，像是有人在远处低语。

小灵再度闭眼，身体微微颤抖。颜洛汐察觉到他指尖又开始划动，连忙低头去看——

一道新符号正在他掌心缓缓成形。与之前的弧形不同，这次是一串连续的折线，末端带着一个闭合圆环。

她瞳孔微缩。

这图案，她在残卷背面见过一次。那是开启主阵眼的最后一道密码。

“他在接收信息。”她低声说，“地下的人……还在写。”

轩辕凌握紧剑柄，目光扫视四周。“不管是谁，等着我们的都不会是欢迎仪式。”

“那就别让他们如意。”慕容尘冷笑一声，“当年我师门覆灭，就是因为迟了一步。这次，我不打算再看别人演完最后一幕。”

颜洛汐没有接话。她只是将小灵抱得更紧了些，脚步未曾停歇。

他们终于抵达森林边缘。枯叶铺地，踩上去无声无息。前方树木密集，枝叶遮蔽了天空，仅剩几缕昏光透下。石碑的距离不过百步，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小灵忽然全身一僵，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他的右手猛地抬起，指尖直指石碑底部——

那里，泥土正缓缓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