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他说，“寒气没入骨。”

小灵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喃喃道：“他又在唱歌……这次是关门的歌。”

颜洛汐心头一紧，低头看他手腕，那道青痕依旧存在，但颜色似乎更深了一分。

她取出罗盘，发现指针仍指向西北，震动幅度却减弱了许多，像是完成了某种验证。

“他不是敌人。”她开口，声音冷静，“他是守门人。刚才的战斗，不是袭击，是考验。”

轩辕凌皱眉：“考验什么？”

“闯关资格。”她说，“我们被打退，就会被驱逐；如果我们能破了他的节奏，或许就能通过。”

慕容尘冷笑一声：“所以他还留了后手？下次不会只是试探了。”

“不会。”颜洛汐握紧罗盘，“这次他认出了小灵，知道‘子嗣’出现了。下一次见面，不会再给我们调整战术的时间。”

她转身走向船头，下令启航。船桨重新拨动水面，朝着雾尽后的海平线驶去。

途中无人多言。轩辕凌默默检查剑身，发现刃口有一道细微裂痕，不知是被何物所伤。慕容尘靠在船舷，闭目调息，偶尔皱眉，似体内仍有余毒未清。小灵蜷在母亲怀里，昏昏欲睡，嘴里仍断续哼着那不成调的旋律。

颜洛汐盯着罗盘，忽然发现指针末端出现一道细小裂纹，像是承受过某种冲击。她指尖抚过裂口，系统弹出提示：【警告：定位仪受损，追踪精度下降23%，建议尽快修复。】

她没声张，只将罗盘收回怀中。

行至午时，海面渐宽，前方隐约可见一片嶙峋礁群，形状如环，中间水域平静得异常。罗盘指针在此刻剧烈跳动了一下，随即恢复稳定指向。

“那就是归墟外围。”慕容尘睁开眼，“传说中，只有潮退时才能看见入口。”

颜洛汐点头，正要说话，忽觉胸口一闷，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把。她低头，发现衣襟内侧，那枚护符正在发烫。

小灵突然坐直身子，睁大眼睛望向前方某处。

“娘。”他声音很轻，“那个人……站在最中间那块石头上。”

众人顺他目光望去。

远处礁群中央，一块孤立巨岩耸立，顶端站着一道身影。黑袍猎猎，静立不动，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轩辕凌手按剑柄，肌肉绷紧。慕容尘缓缓抽出刀，刀锋映着日光，泛出冷芒。

颜洛汐将小灵搂紧些，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最后一张封灵符。

船继续前行，离那礁石越来越近。

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

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站立的姿态——双脚分立，双臂垂于体侧，掌心朝外，正是昨夜铜盒封印解除前，徽章上刻画的“镇守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