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钩爪破土而出的刹那,颜洛汐立刻后撤半步,将小灵护在身后。那钩爪直指天空,寒光凛冽,却并未继续动作,只是在空中停顿一瞬,随即缓缓缩回石台裂缝之中。地面震动渐止,碎石滚落的声音也归于沉寂。
众人屏息凝神,兵器未收。
就在那石台重新被尘土掩埋的瞬间,前方岩壁忽然泛起一层幽蓝微光。光芒自一道裂隙中渗出,沿着石缝蜿蜒而上,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至整面山壁。紧接着,一道半透明屏障从虚空中浮现,横亘在通往遗迹主门的唯一路径上,表面流转着不规则的波纹,像是水幕,却又坚硬如铁。
“退!”颜洛汐低喝一声,手臂横挡在小灵面前。
陈姓侠客已提刀上前,试探性挥砍。刀锋触及屏障的刹那,一股反震之力猛然传来,他虎口崩裂,长刀几乎脱手。他踉跄后退两步,抬手抹去掌心血痕,眉头紧锁。
“不是实体。”他说。
颜洛汐点头,指尖轻触袖中系统界面。【心灵洞察】启动,视野骤然转换。她凝神扫视结界,却发现内部空无一物——没有能量节点,没有思维波动,甚至连最基本的灵力轨迹都未曾显现。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目标非生命体,无法读取】。
她收回意识,眉心微蹙。
“再试震荡钉。”她低声说。
一枚银针模样的具现物出现在她手中,她抬手掷出。钉子撞上结界,激起一圈涟漪,随即被弹飞数尺,插入地面,发出轻微嗡鸣。结界纹丝未动。
“不行。”她喃喃。
队伍陷入短暂沉默。连番激战后的疲惫尚未消散,此刻又遇此阻碍,众人神色皆显凝重。一名女侠靠在石柱旁喘息,另一人则默默检查武器,手指微微发抖。
小灵靠在母亲肩头,脸色依旧苍白。他忽然抬起手,指向结界边缘一处微微颤动的光斑:“娘……那个地方,它在躲。”
颜洛汐低头看他。
“谁在躲?”
“声音……刚才听它的那个。”小灵声音很轻,带着倦意,“它怕亮的东西,可它一直在看我们。”
颜洛汐心头一紧。她顺着儿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处光斑确有异样——与其他区域稳定流转的波纹不同,它时明时暗,仿佛受到某种干扰。
她正欲细查,忽觉身旁气流微动。
一直沉默跟随的神秘老者缓步上前。他须发皆白,衣袍陈旧,自进入黑松林以来从未开口。此刻,他站在结界前三尺处停下,双目闭合,右手虚悬于空中,掌心朝向屏障。
众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老者的手指微微颤动,像是在感受风的流向,又像是在捕捉某种无形的频率。片刻后,他的呼吸变得极轻,胸口几乎不动,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空气融为一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
忽然,他睁开眼,声音低沉却不含糊:“这不是封印。”
众人一怔。
“它是活的。”老者继续道,“或者说,它在‘呼吸’。每一次脉动,都与地底深处的存在产生共鸣——那是黑暗力量的源头,正在回应它。”
颜洛汐瞳孔微缩。
“您是说……这结界和里面的东西,是连通的?”
老者点头:“不只是连通。它们彼此牵引,如同心跳与血脉。你若强行破坏结界,等于惊动了源头。它会立刻察觉。”
“那我们怎么进去?”陈姓侠客忍不住问。
“不能硬破。”老者收回手,语气笃定,“必须找到它‘吸’与‘呼’之间的间隙。只有那一刻,屏障最弱,且不会引发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