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汐靠在断裂的石柱上,呼吸急促。玉简还握在手中,边缘已被她掌心的冷汗浸湿。林沉刚才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母归位”。不是吞噬,是归来。
她抬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痕,指尖微微发抖。意识反噬带来的震荡尚未完全消退,眼前景象时而模糊,耳中嗡鸣不止。系统界面浮现在视野角落:“精神力剩余28%,时空回溯冷却中,心灵洞察可用一次”。
黑衣首领仍站在原地,双掌缓缓下压。血色光幕随之收缩,像一层厚重的膜正将石坛彻底包裹。空气被挤压得愈发稀薄,每一次吸气都像吞进细沙。
“不能再等了。”她低声道。
神秘少女靠在另一侧残柱边,银丝断裂处垂落在地,指尖还在渗血。她勉强睁开眼:“我能……再撑一会儿。”
“不用。”颜洛汐摇头,“你现在要做的,是告诉我——还能感知到地底的脉动吗?”
少女闭目片刻,手指轻触地面裂缝。须臾,她睁开眼:“有……频率在变。和……孩子怀里的石头一样。”
颜洛汐目光一凝。
果然如此。
她转向林沉。孩子蜷坐在地上,信标石紧紧抱在胸前,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青。但她知道,他还在坚持。
“你听见的声音,”她蹲下身,声音很轻,“是不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林沉点头,嗓音干涩:“他们在喊‘回来’……说钥匙不该分开。”
她心头一震。
钥匙不该分开?可她分明记得,在第一个世界里,系统刚绑定时曾提示过:“宿主与容器不可同现于阵心”。
难道……所谓的禁忌,本身就是误导?
她忽然想起那双竖瞳,还有画面尽头低语的“子噬母”。那时她以为那是威胁,现在想来,更像是某种仪式的倒计时——当容器与宿主同时出现在特定位置,门才会真正开启。
而敌人拼命封锁第七柱,不是为了阻止他们解开机关,而是怕他们**回应**它。
“机关不是用来破解的。”她站起身,声音冷静下来,“是拿来唤醒的。”
徐昭喘着粗气,剑刃崩口已蔓延至中段,左肩衣料被掌风撕裂,渗出血迹。他抬头看她:“怎么唤醒?”
“用共鸣。”她说,“他们怕我们让信标石听见真音。那就偏要让它听清楚。”
话音未落,对面三人骤然发力。掌风卷起沙尘,直扑林沉所在方位。
徐昭横剑迎上,脚步踉跄却未后退半步。剑身与掌劲相撞,发出沉闷爆响。他喉头一甜,咬牙硬撑。
颜洛汐趁机将玉简插入地面裂缝,调出系统功能栏。“心灵洞察”闪着微弱红光。她深吸一口气,锁定最近一名黑衣人。
视线穿透对方眉心。
刹那间,无数碎片涌入脑海——重复的符号、低语的咒文、一道被锁链缠绕的门影。最关键的是,那人脑中浮现一行念头:“绝不能让他听见‘归位之音’!否则阵眼逆转,我们都会成祭品!”
她猛地抽离能力,头痛欲裂,几乎跪倒。
够了。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徐昭!”她高声下令,“拖住他们三十息!”
徐昭不答,只将断剑横举,整个人如钉入地面般守住西北缺口。
颜洛汐冲向林沉,一把将他抱起,转身奔向第七柱背面。那里凹槽尚存,正是之前嵌入黑色骨片的位置。
“所有人闭气,捂耳!”她吼道。
没人问为什么。徐昭单膝跪地,左手掩住双耳;神秘少女趴伏在地,用袖口堵住耳朵。
她把林沉背贴凹槽,双手托住信标石,用玉简尖端轻轻划过石面刻痕。一道微弱电流窜出,激发其表面纹路。
起初毫无反应。
下一瞬,信标石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