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脸上,颜洛汐站在渔港高台,指尖摩挲着怀中那块钟碎片。它还在发烫,像一颗不肯冷却的心。
三日之期已过半,港口却冷清得刺眼。远处零星几艘船靠岸,旗子残破,甲板上人数寥寥。她早知不会一呼百应,可眼前景象仍让她喉头发紧。
青城派长老拄着拐杖走来,声音不高不低:“女侠,我们敬你胆魄,可门中子弟大多未成家立业,此去海外生死未卜,老朽实在难以下令全派随行。”
她点头:“我明白。”
崆峒派使者递上礼盒,神色恭敬却不接话。礼到了,人没到。
更有些小门派连使者都没派,只托人带话——家中老母病重,孩儿年幼,恕难从命。
她没责问。夜里查营时,亲卫低声禀报:沿海七支渔帮原本要来投奔,结果一夜之间,十几名首领的家人接连“失踪”。有人收到布条,上面写着“出海者,灭门”。
她攥紧了袖中铁符,系统微弱回应:【能量不足,仅剩一次物品具现,无法开启时空回溯】。
第二日清晨,她亲自去了医棚。
林五躺在草席上,脸色灰白,手臂上的青紫已蔓延至肩头。他睁开眼,声音虚弱:“别……别让我拖累大家。”
“你没拖累谁。”她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轴,“这是《九宫疗毒方》,前世我记下的。现在能用上了。”
纸轴展开时带着淡淡药香,几名游医围上来,一眼认出方中几味失传药材的配比。消息很快传开——颜洛汐不仅敢战,还肯救。
当天午后,两支民间护卫队主动入港,带来二十多辆运货马车,车上全是刀兵与干粮。一名满脸胡茬的汉子抱拳:“我们不懂大义,但知道谁真心救人。你说去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
她道谢,却不敢松一口气。
少林使者在第三日晌午抵达,手持佛幡,语气坚定:“若无朝廷明文许可,佛门弟子不得轻启外战。否则,便是违戒。”
这话听着是规矩,实则是等一个信号——朝廷是否真会支持?
她正思索,慕容尘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轩辕凌送来的。”
信是血书,皇子金印压在末尾。上面只有短短几句:此行非为帝王颜面,乃为断祸根、护苍生。凡随行者,若有伤亡,朝廷养其家,抚其孤。他以宗室之名起誓,字字如铁。
她将信交予少林使者。对方看完,沉默良久,终是合掌:“我愿带回寺中,请方丈定夺。”
慕容尘低声说:“他还调了两艘战舰,伪装成商船,暗中护航。虽不能明面参战,但关键时刻能顶一阵。”
她点头,目光扫过港口。已有五六艘战船陆续靠岸,其中一艘挂着残破的狼头旗,正是崆峒派主力舰。
傍晚时分,轩辕凌的龙骧卫悄然行动。他们扮作商旅,潜入闽南一带,连夜突袭三处废弃盐场,救出被囚人质共四十七人,全部安置进军营保护。
消息传回渔港,那些曾退缩的小势力纷纷派人前来确认亲人安危。得知家人无恙,又见朝廷确有动作,十余支队伍当夜拔锚启程,直奔东海。